没有罚到人,自己的腿却断了。
他只能将恨意撒在逃跑的安王的头上,撒在死掉的裴元志的头上,却不能罚丰台县令和楚誉。
因为,这二人救了他。
所有的事情,都天衣无缝,他的人,根本查不到一丝的证据出来。
离开丰台县令的庄子时,正德帝全程阴着脸。
丰台县令知道他恨着自己,却又找不到罚的理由,心中怕得要死。
想笑,怕正德帝误会,说他讽笑正德帝为了女人而断腿了。
不笑,却怕正德帝说他像哭丧。
丰台县令心中那个煎熬啊,好不容易将正德帝送上马车,当帘子放下时,他心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当然,他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做,便是他的一对儿子要去找回,还在郁娇的手里呢!
郁娇并没有说话不算话,在丰台县令苦着脸送她坐上马车时,她朝丰台县令嫣然一笑,“大人不必送行了,还是回去看你儿子吧!哦,对了,你要是没什么事,还是去防着你家的大夫人寻来吧。”
丰台县令又喜又吓,转身跑回去,看儿子去了。
车马队,迎着朝阳,往京城缓缓而行。
当然,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所有的人,都是便装,隐藏着身份,装成外地一个大户人家举家进京的模样。
车队走得不快,因为正德帝的腿伤着,而且,郁娇也有伤,所以,负责车队行程的瑞王,命车队缓速而行。
楚誉没有什么意见,同意瑞王的安排。
正德帝想快,却快不了,郊外的路不平,马车一快,就颠簸得很,疼得他生不如死。
于是,只好慢行了。
宫中送来消息,除了太妃得知安王叛逃,惊吓得一病不起之外,其他宫的娘娘们和太子皇子们,个个相安无事,同正德帝在京城时一样,没有什么出格的事闹出来。
正德帝收到这样的消息,便也不急于赶路了。
郁娇和楚誉,同坐一辆马车。
若是其他未婚男女这般一同车,会引来旁人的白眼。
但是,这可是誉亲王,谁敢闲话?连眼神也不敢多送一个过去。
走在楚誉马车左右的枭龙卫们,谁也不敢往马车那儿乱看,谁也不敢去听里头的话语声。
楚誉的脾气,他们可不敢惹。
再说了,郁娇还是个小姑娘,又受着伤,他们也不可能会闹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路远无聊,郁娇歪坐在车里,闲闲地翻着一本话本子。
“马车颠簸,看多了眼睛疼,别看!”楚誉从她手中抽走书册,将她扶倒,“睡!”
郁娇:“……”她这几天,不是吃,就是睡,一天走的路,不超过五百步,她眯着眼,好笑又好气,“楚誉,再睡下去,我觉得我快成猪了,你除了叫我吃,就是叫我睡。”
楚誉伸手掐掐她的腰,冷笑道,“也没见你多长肉!你长成猪了,本王也不嫌弃。”
郁娇:“……”
郁娇朝他翻了个白眼,只好老实地睡觉。
胳膊干不过大腿,她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楚誉见她听话乖巧了,莞尔一笑。
这时,窗户外有人轻声说道,“主子,是赤焰,查到消息了。”
郁娇赫然睁开双眼。
楚誉的目光,也旋即一变。
“如何?”
帘子一晃,一个纸团从外面飞进了马车内,落到了楚誉的怀里。
“这是属下听到的内容,全写在上面了。”赤焰说道。
郁娇坐正身子,看着楚誉,“打开看看。”
楚誉看了她一眼,打开了纸团。
没一会儿,他的眸光更加的冷沉了,渐渐地,唇角勾起,冷笑起来。
“是他呀……”
他意味深长地一笑。
郁娇从他手中拿走纸团,认真地看了起来。
越看,她的眉尖越发皱起,“左青玄?怎么会是他?林婉音和我,以前都没有跟他接触过,跟他认识还是通过你认识的。去年之前,我也只听过他的名号,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叫冬梅监视我,是想做什么?”
楚誉看着她,“他是天机阁主。”
“天机阁主?”郁娇惊讶着看向楚誉,“怎么会是他?我还跟他求过事……”
楚誉眯了下眼,“除了你寻找田永贵的事,和寻找阮妈冬梅的事,还有没有向他求过?”
郁娇摇摇头,“没有。当时,我跟你不熟悉,又没有其他可以帮忙的人,只好求他了。”
“……”
“是他告诉我,田永贵在你的手里,我才去找你的。不过后来,他说没有找到阮妈和冬梅的下落,还跟我道歉了。我就再没有找过他。”
楚誉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你求他,许的什么条件?我记得,他跟我说,没有要你的条件,是同情你。而且,我也对他警告过,不得为难你。”
郁娇想起那个条件,心头忽地一沉。
她许的条件是,将命交给天机阁主。
林婉音刚刚成为郁娇,没有认识的权贵,走投无路,可又不得不急着为冤死的林婉音洗冤复仇,只好去找天机阁主。
当时的她,身无分文,在郁家没有地位,连仆人都敢欺负她。
没办法,她只好拿出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财产,来交换田永贵的消息。
她的命。
可她怕楚誉担心她,说道,“没有条件。”
楚誉望着她的脸,“没有条件?”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