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静默,吊唁的宾客脚步放慢视线移向灵堂中央,前也不是退也不是。道上来了许多身份不一的重量级人物,他们有的冷眼旁观,有的持看戏态度,气氛肃杀。
时政海脸上阴沉,看他这么不给面子怒道,“放肆!若不是为了让在场各位举足轻重的人物知晓真相,真拿我尚家儿媳的命那么随意?媒体大肆报道芷洛是被暗杀,这对财阀的展有很大的影响,今日此举也是迫于无奈!”
说的句句在理,再配上悲怵的神情,外人看来真以为是怜爱儿媳的表现,不想只是为了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时曜像是听到了什么世纪笑话,转身望着同样带着怒意的尚峥嵘,走到他身边低沉嗓音道,“父亲,虽然我和芷洛已经离婚,但并未真正走到最后一步,她仍旧是我的妻子,我会让她安心下葬。”
尚峥嵘越过他径直走向灵堂中央,看着对面一行人誓不罢休的样子,冷声道,“我一再容忍你们对我女儿的无理取闹,她的死因我自会查个底朝天,为何要给媒体一个说法?我尚家的女儿从小备受宠爱,嫁到时家我本就一万个不同意!今天你们还想趁此机会开棺验尸?这不是对我女儿的侮辱是什么!事已至此,我只想让她安心离开,你们若是继续胡搅蛮缠,兰国尚家势必跟你们死磕到底!”
但凡在军警道上混的,几乎没人不知道兰国尚家的名声。红三代强悍背景,尚峥嵘这代更是平步青云,直上中将军衔,用雷厉风行的强悍手段踏平不少道上的人物,尚义濂更是了不得,风头正盛不说,担任国防部部长,几乎无人能敌。
“千门威名远扬,就算是个铜墙铁壁,我也要找寻有效证据,跟你们没完!”尚峥嵘一席话铿锵有力,身形挺直,将军人风范挥到极限,在场所有人楞住。
霍静姝走到丈夫身边,挽上他的臂弯,无形中给了他力量。
时政海扬起假意的笑意,“亲家这是干什么?洛洛车祸死亡我怎么可能不伤痛?这开棺验尸步骤繁琐,我当然也是不愿意,只不过在场数位来宾是洛洛在国外的挚交,相信他们一定也对洛洛的死因有疑虑,难道亲家不想知道?”
尚峥嵘胸口一震,他对女儿的死因早有怀疑,怎么可能不想知道?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到底有失体统。
时曜浓眉紧蹙,清冷的眸泛起怒意,悠悠转向贵宾席某处,慵懒开口,“洛洛的死,四爷不是最清楚不过了?”
刚刚还面露得意的时银瞬间垮下脸,和身边几个兄弟对视一眼,讥笑一声道,“少主这话可不能乱说,尚小姐的死跟我八竿子打不着,关我何事?”
“再说了,生死由天。老天爷让谁死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你!”尚峥嵘气结,“我女儿的死,是不是你跟你有关系!”
“尚老爷此话怎讲?能明白你痛失爱女的心情,可这屎盆子可别乱往我头上扣!否则…”
“否则怎么样——”
沙哑阴沉的嗓音蓦然响起,带着不可一世的嚣张和狂妄。
时曜漆黑的双眸瞠圆,看向走道一处。
所有人带着好奇齐齐回望,时银看到那张熟悉的银色面具,站在原地的双腿止不住颤。
怎么可能!她明明死在了手术室!
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时银脸上惊恐的神色越来越盛。
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只有时老和几个核心人物,旁人看到东区七爷竟然也来了,不断猜测尚芷洛是个什么身份,竟然能请到这位重量级的爷。
没人引路,甚至没人知道她的存在,她踱着悠闲的步伐走上草坪长道。
一身黑色西装将她玉面公子的绝佳气质挥到极致。她懒懒抬手解开衬衣上几颗纽扣,刚刚露不出白色绷带,修长的双臂垂在身侧,左手无名指上一颗夺人眼目的泪滴状宝石出耀眼光芒。
时曜胸膛原本平静无奇的心突然剧烈跳动,带着久违的悸动和欢欣。
他的尚芷洛,终于回来了。
人群纷纷为她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身后乌压压大片黑衣人跟在她身后,阿三怀里的小海豚看到不远处的霍静姝,忙挣着从他身上下来跑向她。
“姥姥——”
脆甜的声音响起,霍静姝惊喜抱着跑到她怀里的时丫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尚芷洛望向尚峥嵘和霍静姝两人,双眸突地通红。
她好想现在立刻冲进父母怀里,可眼下她要做的事情太多,多到不知从何做起。
锃亮的皮鞋在时银面前站定,隔着面具她阴冷的目光如炬,让他硬生生逼退两步。
站在棺椁前的几人看到她皆是面露惊愕,刀疤男欣慰一笑,最先走向她。
“七爷——”
尚芷洛转眸看着他,无声点头,抬脚走向灵堂,身后数人紧跟她的步伐。
一直在贵宾席不作声音的江为止懒懒瞟向某处,看到阿璨的身影唇角漾起冷笑。
时政海相比其他人则淡然许多垂眸看了看棺材里躺着的女人,拳心紧握,有种被戏耍后的怒意。
她径直走向棺椁,眼风扫向不怀好意的戴维斯几人,抬手间身后黑衣人前仆后继走到她面前。
“把棺盖掀了!”尚芷洛看着里面的死人就怒气上涌。
正要动手,尚峥嵘激动冲到棺椁前,时曜紧随其后,数人混乱堵截的画面蓦地炸开,她轻笑一声,给诡异气氛增添了几分紧张。
“要开我女儿的棺椁,就先过我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