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人群分开,龙家两位结丹长老面似寒霜,缓缓步入场中。
景华在宴饮时曾经见过,一位是龙家的家主龙夜风,另一位被称作向婆婆,据说是“紫耀阁”境界最高的修士,已修至结丹圆满。
龙夜风注目女修,冷冷说道:“当年凤天平老匹夫设下圈套,骗我龙家同意这门亲事。事后凤老儿苦苦哀求,我们才勉强应下。未想今日黑白颠倒、牝鸡司晨,竟然是凤家来悔婚。罢了,盐儿,此等女子不是良配。你速速写下退婚文书,与她一刀两断便是。”
龙熬盐倏地站直身体,满脸俱是决然之色。
“是,父亲。孩儿已将退婚文书写好,请您过目。”
在场众修士不由愕然。
凤玉洁到来后,双方一直争吵不休,没见他有过任何动作,退婚文书是几时写的?
只见龙熬盐动作利落,迅速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信笺呈浅绿色,叠得方方正正,外面以黑缎包扎,显得极为郑重。
龙夜风愣了片刻,伸手接过信笺。
此时不宜讨论细枝末节,他打开信笺看了看,确认是退婚文书无疑,轻轻将信笺送出。信封在空中平稳掠过,犹如有人托举般飞到凤玉洁身前。
凤玉洁目瞪口呆。男方当场拿出现成文书,让她感觉有点难堪。不过面对飞来的信封,她别无选择,只能伸手接过。
确认无误后,凤玉洁张了张嘴,最终化作重重一“哼”。她抖手打出一件法器,法器在空中迎风而长,化做明黄色大棍。她翻身跨上巨棍,慢慢离地而起,准备飞离江畔。
向婆婆从始至终都没出声,见法器已飞至半空,她将手中拐杖往地上一顿。
“呯!”
也不知她用了什么神通,凤玉洁在空中忽地僵住,紧跟着连法器带人栽落下来。
“碰!”
矮胖女修以脸抢地,摔了个“饿狗啃屎”、鼻青脸肿。凤玉被洁彻底激怒,她面容扭曲、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你们......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们走着瞧!”
喊完后,她头也不回地发力疾奔,几个起落消失在山林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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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凤玉洁一闹,众弟子都失去比试兴致。沧浪江对岸始终没有动静,“荡尘盟”似乎认栽,默认了各自的势力范围。
数日之后,龙熬盐忽然突破长期瓶颈,到达聚灵圆满,即将外出游历。江畔的宴饮随即结束,众人纷纷返回“紫耀阁”。
见诸事顺利,左原和邰机盛商量后,决定启程回转通天城。按照符鹤上的指示,“观月斋”将在寿阳郡新设分号,地点未选在沧浪江畔,而在距紫辉城不远的广军城中。
左原留下两名供奉,负责新设店铺诸般事宜。其余诸人负责车马商队,一行人缓缓离开寿阳向东进发。
上百辆货车、骡马,加上负责的车夫、杂役等等,人数众多车队冗长。有“紫耀阁”事故在前,左、邰二人十分谨慎,贵重物品收在其随身储戒中,剩余商货打包装车,由诸位铁牌看管。
十来名供奉被分作两班,轮流巡查值守。或许是“观月斋”名头太响,一路上风平浪静、毫无波折。十个月后,诸人顺利进入礼乐城,与接应的供奉完成交接。
一来一去将近两年,斋中给出的报酬十分丰厚,景华领到两百块灵晶作为补贴。告别同僚后,他带着饭团回到城北街口,“一善堂”的招牌遥遥在望。
药铺门前人来人往,进出的多是些低阶散修,不时有百姓夹杂其间。门侧竖立着一方玉板,中央有个大大的“聘”字,招揽会炼丹的低阶修士。
景华从侧门进入后院,先到厅堂拜见二老。
见孙儿平安归来,景福仁和药姑自然高兴。他们放下手头杂务,拉着景华不停嘘寒问暖。景华把外出经历娓娓道来,重点挑其中有趣的部分说了,逗得二老开怀大笑。
谈话之间,景华提起外头张贴的告示。“一善堂”过去走“平民”路线,极少雇佣散修。忽然通告聘人,难道是出了变故?
景福仁捋着胡须道:“那倒不是,近来铺中生意日渐兴隆,我和你阿姑都感人手不足,白白浪费了不少资源。”
景华奇道:“浪费资源?”
“不错。小华,如今的铺面在北城首屈一指。无论位置、环境,都对经营极为有利。堂中的丹药不缺人买,缺的是货源。原先‘丰谷庄’还兼营灵酒,我们接手后,酒水生意照做。如今客人越来越多,连原先的藏酒也所剩无几。照此发展下去,很快就会碰到无药可卖的状况......”
药姑插话道:“就是,就是。以现在的流水计算,最好有个结丹宗师,再带上几名弟子,炼丹、修炼两不耽误。退一步说,有两个筑基修士坐镇,问题也不太大。如今丹师只有我一个,不请人很难支撑下去......”
景华哑然无语。
景福仁的经营才能有目共睹,早在形山城,人口不过数万,就能把“一善堂”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引来同僚的觊觎。
礼乐城地处东海道要冲,规模超过形山城数十倍,修士数量更加天差地别,生意本应好做才对。事实也确实如此,“一善堂”在北城首屈一指,没想到会出现经营瓶颈。
前世他父母二人经营香烛店,货源充足、甚至应接不暇。很多厂家只要部分钱款就肯铺货,从来没出现过“断货”的情况。
到了今生情况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