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商议妥当,仓炳德走到前面,“嘿嘿”冷笑数声。
“‘观月斋’好大的派头,我们仓家小门小户,确实得罪不起。不过随便来头猪牛马羊,就能自称供奉,那......”
景华直接打断道:“好叫诸位得知,来之前我已飞剑传书,把此地状况传回‘紫耀阁’。若是诸位不信,可以留下等待。本斋供奉、还有龙家长老少时便至,真假一问便知。”
仓炳德的面颊一阵抽搐,冷笑僵在脸上。
他们并不怀疑景华的身份,龙家和“观月斋”合作不是秘密。深山老林中敢出头露面,对方十有八九和“紫耀阁”关系密切。
原本仓氏打算趁着说话,先封死退路,然后所有修士拿出压箱底的手段,务求短时间内一举制敌。结果对方几句闲话,精心布置全成了笑话。
即便成功拿下三人,也完全失去意义。龙家日益衰弱不假,但对付仓氏一族绰绰有余,何况后面还有个“庞然大物”。
“观月斋”专心于货殖经营,不插手宗门争斗。可它不是软弱羔羊,宗门、世家得罪“观月斋”,被灭门屠族的先例比比皆是。
得罪“紫耀阁”,仓氏最多离开寿阳,龙家基本无可奈何。得罪“观月斋”,除非仓氏跑到西荒道,漠北道去,其它洲郡都躲不开“观月斋”的报复。
仓炳鸿脸色发青,暗骂景华无耻缺德。
如果早说清楚,仓氏可能顺坡下驴,不会再心存幻想。如今又是冷笑、又是包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白白给对手留下话柄。
可眼下形势比人强,受了“委屈”也得咽下去。否则白白结下不可解的血仇,还给家族惹来滔天大祸。
“‘观月斋’好事多为,仓某人记下了,我们走!”
扔下几句场面话,仓炳鸿带着修士匆匆离去。龙熬田死里逃生,脸上没有丝毫惧色。他目视景华,朗声说道:“多谢道友伸手相助,你......你真是‘观月斋’的供奉?”
景华点了点头。他默运周身灵藏,伸手往齐颠一指,“生生不息”瞬息展开。
齐颠“啊”的一声,缓缓苏醒。方才他身受重伤,又中了景华的“雷震四野”,已经完全失去意识,靠龙熬田支撑才未摔倒。
“生生不息”迅速愈合暗伤、封闭创口,使他恢复几分元气。虽然人依旧虚弱,但不必龙熬田搀扶,自己能站直身躯。
景华如法炮制,又为龙熬田治疗伤势。
“不错,在下是‘观月斋’供奉,曾在紫辉城见过二位。方才碰巧遇上,我便自作主张,把那些人打发走了。”
齐颠连连点头道:“主张得好、主张得好,若是你不主张,老齐的命就交待在这儿了......”
龙熬田虽爱显摆,但人并不傻。
“生生不息”法术入体,他立刻感到伤势好转、精力恢复,和全盛时状态相仿。治疗符箓随处可见,两相比较,威力天差地别,对方修为精深可见一斑。
听景华提及仓家修士,他犹自不能释怀。
“仓炳鸿老狗,他日我必取其狗命!”
景华三次遇见龙熬田,对其性格稍有了解,闻言不甚在意。远处树林白光闪动,饭团一路小跑来到跟前,在主人腿边摇头摆尾。
景华拍了拍狼头以示鼓励,转身向二人说道:“龙少爷,齐道友,仓家修士已然离开,我们可以走了。”
龙熬田一愣,低声问道:“景道友,你不是通知过贵斋前辈么?我们现在离开,他们如果赶来......”
景华笑道:“景某并未通知过任何人,刚才那是唬他们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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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结伴而行,不几日回到“紫耀阁”。
龙熬田自去禀报家主,景华来到精舍,将收集的“五色松蘑”上交两位主事。
离开不过三十多天,景华是最先返回的供奉。他共上交一百一十六朵松蘑,超出下达的要求。
邰机盛微感意外,不免鼓励了几句。景华又将路遇龙熬田,斥退仓家修士的事情上报二人。左原、邰机盛虽知晓龙家虚弱,但没料到已达如此地步。
左、邰二人颇为认同属下所为。他们俩在“资耀阁”公干,若是龙氏眼下出了差错,斋中脸面何存?以后谁还心甘情愿地合作?
何况景华没有动手,不违反斋中原则。两位主事嘴上不说,心中对这个铁牌客卿留下了印象。
任务完成后景华没有外出,留在精舍内修炼功诀。期间龙熬田、齐颠来过数次,二人除了感谢援手之恩,还对景华存了结交之心。
三人半真半假比过几场,当然都未尽全力。景华和龙熬田修为接近,齐颠只是聚灵修士,三人中战力垫底。
龙、齐二人眼睛不瞎。景华只身下场,没有带灵宠助阵,依旧显得游刃有余,“观月斋”大名果然不虚。
几场切磋下来,三人间的距离拉近许多。攀谈之下,各人的眼力见识高下立现。
龙熬田喜欢夸夸其谈,人也有些啰嗦,但从小长于世家、耳濡目染,对炼器、符箓、功法等等都有独到见解。他本人善于炼丹,赠给景华一枚自炼的“温经养脉丸”,对筑基修士很有帮助。
齐颠散修出身。他兄长走火入魔,把满门杀了个干净,弄得他变成“孤魂野鬼”。好在他与龙熬田性格相投,便寄住在“紫耀阁”算作客卿。
齐颠过去生活十分简单,除去修炼很少与外界接触,否则不至于闹出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