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华语速缓慢,隐隐透出几分寒意。 更新最快
“......袭击同宗于前、切词狡辩在后,按宗门条例,该当何罪?”
裴磊自入门以来,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众人看在掌门面上,都对他礼让几分。一记耳光打得他头昏脑胀,对面景象都有些模糊。
“你……敢打我?我……”
“啪!”
又是一记响亮耳光,重重打在裴磊的右脸上。
“犯错后毫无悔改之心,叫嚣威胁同门师兄。按宗门条例,该当何罪?”
裴磊完全被打了。
如果说前两项确有条例,“叫嚣威胁”根本是景华杜撰的,宗门中从无记载。
虽然平时嚣张蛮横,但裴磊并不是傻瓜。对方现在摆明车马,不屑他“掌门弟子”的身份,强硬下去只有自讨苦吃。
裴磊没有猜错,景华已准备“身死他乡”,宗门的权势、地位等等,自然成为过眼浮云。
看着裴磊猪头般的“肥脸”,景华非但没有痛快的感觉,反而涌出无数新仇旧恨。如果没有对方作梗,自己一路怎会如此崎岖?没师傅指点不说,还一次次被指派“重要”任务。
如果不是频繁外出,可儿离开时,自己肯定会陪伴保护,她不至于生死未明。有结丹长老撑腰,“景天赐之死”可以按宗门规矩处理,完全不必偷杀沈超,更不用急着逃跑。
景华十分清楚,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自己杀的是长老至亲,宗门忙于应付“万剑门”,暂时无暇细查而已。
观月大陆能人辈出,神出鬼没手段无数,有些超出自己的认知范围。指望永远隐瞒真相,无异于痴人说梦。
依附沈超的寡妇一旦被抓,对照前因后果,不难看出有人动过手脚。顺藤摸瓜,终究会查出问题。
想到景氏经营多年,不得不像丧家犬般丢下祖产,仓皇逃离立谷郡。景华的怒火再也遏制不住,拳脚齐出如狂风骤雨。
“这一拳为爷爷教训你!”
“碰!”
拳头打在裴磊鼻子上,鲜血迸流、鼻梁塌下一半。眼泪并着鼻涕齐飞,瞬时流得满脸都是。
“这一拳为阿姑教训你!”
“啪!”
拳头打在眼眶眉梢,眼角、眉骨立刻被打裂,眼珠鼓出一半。裴磊嘴里像打翻五味瓶,咸的、哭的、辣的统统倾斜出来,混在口中、心里,说不上是什么味道。
景华的话语前后颠倒、乱七八糟,爷爷、阿姑的陈年烂账,统统算在自己头上。裴磊心中惊疑不定,同时充满恐惧。
他很熟悉景华的眼神,仿佛一头受伤的妖兽,充满仇恨、疯狂。对方不是演戏,是真想置自己于死地。
“这一拳为可儿教训你!”
“别......别打了!我……我认错!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景华!不!景师兄……我认错了啊!我下次不…….呃!”
“碰!”
拳头毫无迟疑,重重打在裴磊下巴上,把他的“道歉”全憋了回去。两颗槽牙激飞而出,带出一捧血沫,点点洒落草丛之间。
“轰!”
天台城方向传来巨大的爆炸,把怒火中的景华拉回现实。
“轰!”
“噼!啪!”
“哗啦.......”
异样声响接连不断,很明显是出事了。景华恢复冷静,现在不是杀死裴磊的时机。
茎藤出手瞬间,修士的确起了杀心。一顿拳脚发泄掉怒火,把景华生生拉回现实。“火雷门”、“万剑门”的斗争方兴未艾,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虽然“万剑门”占有优势,但“火雷门”立派千余年,山门大阵的威力非同一般。况且还有外援“幽鬼宗”在侧,“万剑门”并非稳操胜券。
尘埃落定前,结下生死大仇殊为不智。裴磊不像沈超,事前没准备好遮掩痕迹。掌门亲传地位特殊,若招来整个宗门倾力复仇,景氏一族很难抵挡。
裴磊四脚朝天,躺倒在地哼哼唧唧,脸颊已不成人形。
“呸!”
景华吐了口唾沫。
狗命绕过,彩头不能少。贵重法器牵连掌门,不能随便乱动,灵石、符不用客气,统统收入怀中。搜罗完毕,他收回茎藤,迅速朝城内赶去。
半刻钟后,裴磊逐渐清醒。身上束缚已解,景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肥胖”的脸孔扭曲变形,闪过种种怨毒、狰狞的神情。
裴磊在心中暗暗发誓,此仇不共戴天,只要自己返回宗门,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让景华家破人亡。
天台城出了意外,裴磊不敢耽搁。掌门亲传取出随身药膏,匆忙涂抹几下。随后他收回遗失的法器,快步朝出事地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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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壁残垣、破房烂墙,几十位修士捉对厮杀,厮杀声、呼喊声和符的爆炸声响彻天空,场面极为混乱。
不知什么时候,“万剑门”修士已攻入天台城。他们人多势众,常常以二对一,场面明显占着上风。不远处的街口,还站着七八名剑修,显然在预备突发状况。
景华匆匆赶到,恰好看见朱武丢出一颗红色宝珠。宝珠爆出巨大的火鸟,把对手烧成重伤。同时他也被飞剑扫中右腿,鲜血四溅受伤不轻。
街口老者挥挥左手,又一名修士抢出人群。他祭起法叉、拦住朱武,重新变为以二对一的场面。
朱武操控一条金色锁链,以一敌二瞬间落在下风,只能苦苦坚持防守。被烧伤的修士全身溃烂,手脚抽搐几下咽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