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苏泠月云淡风轻道。
苏云昕死死盯着柜中琳琅满目的各种衣裳和首饰,妒忌和不甘如同毒蛇一般蚕食着她的理智,手中上好的蚕丝手绢被她绞得变了形。
她目光阴鸷,恨恨质问道:“这些,都是你的?”
苏泠月不怒只笑,“难道是你的么?”
苏云昕语塞,只觉一口恶气聚在胸腔冲撞不停,目光流连在柜里琳琅满目的饰品上,妒意横生。
这些物件每一样都价值不菲,但从未见苏泠月穿戴过。平日她的衣着多素淡简单,就是连稍显繁复的花样也不曾有过,哪承想竟藏着这么些宝贝。
这定然不是她的,怕是从哪里盗来的。
自打薛氏失势后,她的月例便差了许多,衣裳首饰也好久未曾制新了,想想就气死人。苏泠月这个小贱人,却暗暗囤了这么多好东西。
教她如何不气?
“苏泠月,你这些衣裳首饰,怕是从哪里盗来的吧?”苏云昕目露研判。
“呵,这些么。”苏泠月浑不在意地偏头,冷笑道:“不过是前些日子祖母遣人送来的,不是大家都有的么?你此话何意,是要刻意寻衅么?”
“大家都有?”苏云昕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我怎地……”但随即惊觉失言,便立时噤了声。
“你没有么?”苏泠月踱近一步,轻笑道。
苏云昕无意识挺了挺胸脯,强自绷着脸皮道:“我当然有,比你的要贵重多了,我以为,你拿这些饰品全无用处,即便是穿戴在身,也不过是东施效颦而已。”
面对苏云昕咄咄逼人的鄙薄之言,苏泠月并未有丝毫动容,她只是轻摆了摆手,神色倦怠道:“东西找到了么?我还有事要忙,便恕不多留了。”
苏云昕被噎得柳眉倒竖,正欲发作,但又像是想到什么,只见她眼珠子一转,气哼哼道:“我还未曾寻得,定是被你藏起来了,眼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做,今日便先放你一马。”
苏云昕絮絮地说着狠话,却有些心不在焉,随即便转了身往门口走去,“你且等着!”
“呵。”苏泠月低低冷笑一声,却是心如明镜,苏云昕只怕是去找老夫人理论去了。
这么多年交锋,她岂会不了解苏云昕?爱慕虚荣,盛气凌人,最是善妒,此番看到她柜子里的贵重衣裳首饰,自己却没有,她哪能忍受得了?
竟是将绿蕉的告密也抛诸脑后去了,就是不知等一会了,她还敢不敢这般嚣张跋扈呢。
苏云昕稍显急促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守在门外的踏歌才轻手轻脚地进来,同苏泠月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退了出去,临走时还小心翼翼地将房门合了个严严实实。
“顾景颐,顾景颐。”苏泠月微急,疾步穿过珠帘。
就在这时,窗户发出一声轻响,旋即被巧力推开,一道绛紫色身影如风跃入房内。
“你方才去了何处?”苏泠月急忙迎上前去,触及到他微微泛白的唇色,担忧道:“你的伤可还撑得住?”
“无事,不过是在后庭的梧桐树上小憩了一会。”顾景颐恬淡轻笑着安慰她,抬手抚了抚她的俏脸,“蹙着眉头便不好看了。”
说罢他呼吸一窒,眸光瞬间染上了一层炙人火焰,灼灼燃烧,热烈逼人。
“怎么了……”
苏泠月不解地喃喃,循着他的目光低下眸看去。
今日天光盛,绚烂的阳光自他身后逆射而入,懒洋洋地打在她身上,通透的光晕穿过薄薄的中衣,描摹出她纤细姣好的身段。
因为逆光的缘故,他的角度正好能够捕捉到羞涩的春光,一览无余,大饱眼福。
几缕湿润的墨发站在瓷白细嫩的双颊上,潋滟的樱唇如同浸满了胭红的花汁,上面还沾了几滴水珠,微光掩映着她玲珑浮凸的身子,春云流泻而不自知。
她犹不知自己,像极了晨光里的妖精,更似一株雪地盛放的玫瑰,艶丽娇媚,端的是惹人沉沦,恨不得一堕地狱。
顾景颐倏然呼吸急促,大步上前将她死死地箍入怀中,咬牙切齿道:“以后不许再别人面前这样穿。”
苏泠月被他没头没脑的话逗得噗嗤一笑,打趣道:“怕什么,左不过都是女子。何必……”
“不可以,”顾景颐打断了她的话,将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只有我能看。”
“你怎么这般霸道**……”苏泠月笑着抗议。
他但笑不言,欺下身在她唇上轻啄一口,神色缱绻地笑谑道,“你不正喜欢么?嗯?”
“谁喜欢了!”苏泠月赧颜,抬手锤他。
不想却换来他的一声闷哼,分明带着压抑的痛楚。
“是不是碰到伤口了?!”她惊道,下意识便要挣脱他的怀抱察看伤势。
“不是这里。”顾景颐喑哑着嗓音意有所指道,眸色霍然深深沉沉。
“你……”苏泠月这才惊觉他的变化,也终于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深意。
那般灼人而热切的目光,仿若下一刻便要将她焚烧殆尽,教她的心忽地擂如战鼓,便是连呼吸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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