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人类的底线能低到什么程度。 在夏仲春看来,夫妻双方要么恩恩爱爱,情深似海,要么相敬如宾,互惠共赢,要么相爱相杀,无论哪一种情况,至少夫妻双方的地位是平等的。而典妻,则是将女子当成货物一样贩卖,完全不将人当做人看。
“咱们得帮帮她。”夏仲春古道热肠,立即下了决定。
“不行。”刘墉摇头:“人家都是写了典妻契的,是合法的,你怎么帮?帮她从买家手里逃出来,然后送到卖家手里去?你能保证她不会被卖第二次?所以,不能帮,也没法帮。”
“可是???????”夏仲春还要说什么,被刘润清伸手拦住了,“仲春,爹说的不错,嫁妻卖子,法不能禁,义不能止。这事我们没法插手,顶多是帮她挣点儿钱,让她的日子好过一点儿。”
周明月也说:“只要她绣的不是太烂,我都收,她现在的状况,能挣一多一份生存的希望。”
见大家都不同意,夏仲春只好作罢。让人送阿雅回去,她拉着周明月去自己的院子里说话。
等人都走了,白氏说:“仲春这孩子还过热心了,别人的家务事怎么好插手呢。”
“所以我压着她不让她插手,没得吃不着肉还惹一身腥臊。不过,”刘墉感慨一声:“这个孩子太过正义了,眼里揉不进沙子,最后还是会插手的。孩子们古道热肠是好事,大不了咱们盯着点是了。”
“你也太宠孩子了吧?”白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本来她胆大妄为,你们父子一个明里支持,一个暗里支持,她早晚得翻出大天去。”
“我那是知道她做事有分寸。”刘墉跟妻子一一掰开说:“你看她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圆圆满满成功了,还得到了更大的利益,如今咱们家是要钱有钱,要名声有名声,这都是她给带来的。”
如今的刘家是吴川县第一首富,连江州的商会都邀请他去参加,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再者,因为夏仲春在龙王庙前的一番天谴论,吓得县里的百姓都不敢再随意弃婴溺婴了,现在谁不夸刘家少奶奶是观世音转世?
钦差大臣陈风剑返京之前,公开将丰年粮庄表扬一番,说不定过些日子,皇的嘉奖下来了。到那时候,刘家才是真正风光呢。
所以,对于这个旺夫旺家的儿媳妇,刘墉几乎是纵容的。当然,有些事情他还得压一压,不然这孩子容易走偏路。
秋罗院。
夏仲春亲自给周明月斟满茶,“我决定悄悄去看看那位典妻的情况,不知道算了,知道了若还袖手旁观,不是我的风格。”
“我知道你会这么做。”周明月瞥了一眼坐在窗边看书的刘润清,“不过,伯父说的不错,这事我们只能在钱帮忙,其他的我们帮不什么,除非让她和离。但和离之后,她的人身仍然是不自由的,说不定会被娘家再卖一次。”
事实是这么残酷。
“先看看情况再说吧,既然想着偷偷挣钱赎身,说明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缺的是别人的帮忙,我们搭一把手,说不定能将她从火坑里救出来。”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两人聊了几句说起了别的。
“其实,你要不找我,我也会找你的。”周明月咬咬唇,说:“是你们成亲那天,有个男人说要娶我。”
正漫不经心地翻着书的刘润清蹭站起来,一脸戾气地问:“是哪个不要脸的登徒子!?看我不揍得他满地找牙!”
周明月又感动又好笑,瞪他一眼:“是跟你们关系很好的县令大人段希元,你去揍吧。”
“是他啊。”刘润清不以为意地坐下来继续翻书。
周明月一转头,见夏仲春正淡定的喝茶,不禁问道:“你们两个不觉得诧异吗?”
“实际,”夏仲春放下茶杯,撇撇嘴,“段大人早对你生出了不该有的感情,你还记得当初沈茗伊诬陷我跟段大人有染的事情吗?他说的两个证据,一个是段大人去布坊,但咱们那个小院不仅有布坊还有你的绣坊,第二个是他去丰年粮庄找我,但那天你恰好也去了,你说这事巧不巧?”
周明月诧异地张大嘴巴,“不能吧?”
夏仲春耸耸肩,“以前我们只是怀疑,现在他既然跟你告白了,那说明当时我们推测的是正确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喜欢你了。”
“可我跟他并没有交际啊。而且,我从不知道还有这种事。”周明月卷着帕子,“那是好久之前的事情吧,为什么他那时候不跟我说?”
“你看看沈茗伊那德行,无风还掀起三尺浪呢,要是知道段大人喜欢你,还不冲进你家,让人把你打一顿?他不说,是想保护你。”说到这里,夏仲春不由地感慨:“认真说起来,段大人是个非常不错的男人,而且非常有担当,若他那时候强求你做妾,你一个弱女子能反抗得了?那是爱了,是有杀父之仇。真正喜欢一个人,并不是时时刻刻将她留在身边,而是给她最妥善的安排。”
周明月咬咬唇:“既然他怕我收到伤害,为什么现在又提了呢?他的妻子是高门贵女,我还能将她挤下去不成?更何况,我是插足别人婚姻的人吗?”想到这里,她有些气恼,觉得他把她看清了。
这涉及到段大人的后宅秘闻了,若是其他人,是怎么也不会撬开小两口的嘴的,但周明月是自己人嘛,说了说了。而且,他们也喜欢两个人真能走到一起去。
听到沈茗伊怀了别人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