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二姐被压迫惯了,弟弟一出生她们就被耳提面命要让着弟弟,好吃的好玩的都要紧着弟弟,弟弟受欺负了她们要冲到最前边,弟弟让她们做什么,她们就得当牛做马的去做,谁也不是生来就是卑躬屈膝的,可她们的亲爹娘却用拳脚、棍子,将她们的膝盖打弯了。
但三妹香草却还小,因为上边有两个姐姐顶着,她受的磋磨要少也些,所以并未见识过亲爹娘对亲生女儿的残酷,再加上实在饿得受不了,死活不肯将自己碗里的粥分给两个姐姐。
两个姐姐也无奈,好声好气地劝着:“我们一人喝一口,就喝上边的汤,米都留给你,好不好?”家里早就断粮了,她们平日里能吃到一块带着肉的红薯皮就是好的。
然而,无论两个姐姐好说歹说,她就是不给,死死地端着碗一口也不让给姐姐们。
姐妹三个正僵持着,那边的清辉已经将满满一大碗粥全喝完了,他瘦瘦小小的,不成想胃口却大,一碗半的粥倒进嘴里,却还嚷嚷着饿,其实哪里会还饿呢?无非是平日占姐姐们便宜占习惯了,一口吃的都不想给姐姐们留。
二锅子的妻子何氏生了三个赔钱货才生了这么个宝贝蛋,自然是对儿子有求必应,她想都不想直接夺过三女儿手里的碗塞给儿子,不仅如此,还将三个女儿臭骂一顿:“个个都是赔钱货,讨债鬼!老娘要不是为了养你们,哪里会过得这么穷了?”
这就是胡搅蛮缠了,三个女儿加起来还没有一个小儿子吃用的多,怎么就是赔钱货、讨债鬼了?但小孩子自己没有思考能力,天天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真的认为是自己把家里吃穷了。实际上却是二锅子夫妻好吃懒做,不肯下力气干活,才过得如此艰难的。
大女儿二女儿木然地看着弟弟得意洋洋地将她们姐妹三人的口粮喝下去,他已经饱了,汤水喝不下去了,就把里头的米捞出来吃了,汤给了他娘。
一家六口,仿佛那三口是一家人,女儿跟不是他们家的人一样。
老大老二早就习惯了,不敢向父母反抗,不敢夺弟弟手中的碗,又不忍心责怪三妹,只好在飘着粥香的空间里,静静地听着自己肚子咕噜咕噜的声音,已经不停吞咽口水的声音。
她们肯息事宁人,香草却不肯,立即扯着嗓子大声哭喊,“爹、娘,我们要饿死了,求求你们给我们一口吃的吧!弟弟一个人哪里能吃得下四个人的口粮,你们看他的肚子都胀起来了!”
何氏不耐烦地给了小女儿一巴掌,骂道:“那是你弟弟,你有脸抢你弟弟的粮食?她可是我们家顶门立户的儿子!是以后你们在婆家的依靠!”她吃了一碗粥,肚子里有货,骂起女儿来中气十足。
这一家人动静不小,早就惹人眼了,一个老者见她骂的不像话,出言阻拦:“这里不是你们家,要打骂孩子回家去!还有,有你们这么当父母的?一个孩子吃到撑,另外的孩子没得吃,做父母的虽然不可能一碗水端平,也不能把心偏到咯吱窝去。”
何氏伶牙俐齿地怼回去:“我骂我自己的女儿,管你个糟老头子什么事?”
老者的儿子顿时就不干了,挡在父亲面前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老娘要你烂好心?”何氏哼笑着喝掉儿子递过来的汤水,“她们都靠老娘养着,老娘让她们吃就吃,不让她们吃,她们就得饿着!”
这话实在无赖,不仅姐妹三个气得够呛,连围观的百姓都觉得她太过分了。
就在这时,香草突然暴起,一把打落何氏手里的碗,粗白瓷的大碗掉在地上,“啪”得一声摔成碎片,里边仅剩的汤水溅到何氏的鞋上,将她唯一的一双鞋打湿了。
“反了你了!”何氏气恼不已,一巴掌扇过来,将瘦弱的香草打得直接飞了出去。
“别太过分了!”老者忙让儿媳妇去扶香草,自己跟何氏理论:“你做什么打孩子?我活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你这么当娘的!”
这边动静这么大,自然惊动了夏仲春和刘润清,两个人急忙赶过来,众人七嘴八舌将二锅子夫妻的行为说了,那老者姓陈,拉着刘润清让他评理:“这都什么爹娘,儿子是宝贝,女儿就是草了?他家儿子撑得直打嗝,三个女儿一口都没吃着!这是要将女儿活活饿死啊!”
二锅子夫妻一见主事人来了,立即点头哈腰地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这不姑娘胃口小,儿子胃口大嘛,这才让儿子多吃点儿,三个赔······姑娘来的时候已经在家吃过了,没那么饿。”
夏仲春才不听他的鬼话,叫来三姐妹问:“这位老伯说的可是事实?”
大姐二姐偷偷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父母,吓得抱作一团,不敢开口。但被打的香草就不怕,她真的饿坏了,顾不得看拼命向自己打眼色的爹娘,抽抽噎噎地说:“我们姐妹每天只能吃红薯皮,一粒米都吃不到,姐姐您给我们的粥,我只喝了两口就被弟弟抢走了,两个姐姐一口也没喝到。”她现在也有些后悔,当初就应该跟两个姐姐分了,不至于三个人一起饿肚子。
夏仲春看了一眼畏畏缩缩的夫妻两个,面无表情的吩咐一旁的伙计:“记住这两个人的长相,以后不要再给他们施粥。”
“少奶奶,您不能这样啊。”二锅子急切地往前一步,被刘润清一把推开去,厉声喝道:“退回去!这粮食是我们筹集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