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这天,天还未亮,刘家人就都起来了,简单的吃了一顿早饭之后,一家四口就坐着马车往城外赶。刘墉和白氏怕她压不住场子,跟过来帮她压场子的,刘润清则是充当了护卫的角色,怕一旦人多起来,伤到她们。
一路上,白氏细细地为夏仲春讲解着施粥的注意事项,从柴火的采购到人员的安排,一桩桩一件件,都讲给她听。
赶到城门的时候,刚好是城门开启时间,此刻的城门外聚集了好几家的马车,还有刘家仓库送粮食的马车,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刘润清派人去打听了一下,然后跟夏仲春说:“有李家、毕家、黄家还有赵家的太太小姐。
夏仲春先从马车上下来,然后搀扶着白氏下来,其他几家的太太小姐们也都下了车,互相行礼之后,白氏说:“大家来的真早,辛苦各位了。”
李梦的母亲隋氏矜持的笑道:“大家都是为了全城的百姓,称不上辛苦,咱们闲话少说,现在就开始吧。”
昨天下午,已经给所有来帮忙的下仆安排好了活计,每个人各司其职,若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就追究哪个人的责任,不会出现互相推诿责任的事情。现在是好几家的下仆聚集在一起,怕丢了自家主子的脸面,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干活。
不过,鉴于丰年粮庄被下毒的事情,夏仲春又最后叮嘱了一遍,“大家应该听说过我家粮庄被人下毒的事情吧?为了避免别有居心的人将咱们的善举搞砸了,所以大家一定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尤其是接触粮食的几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让粮食离开你们的视线,别好心办了坏事。”
众人齐齐应是,然后就各自去忙了。
几个年轻的姑娘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对这一切都十分好奇,不肯回到车里等着,又怕脏,就站在远一点儿的地方伸着脑袋看。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今天天气阴沉沉的,还刮着北风,站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了,但看见别人都站在外头,不肯输了气势,强撑着不肯回去。
这些富家小姐平日里最远的路就是从房间里走到后花园,身上还裹着厚厚的披风,基本上冻不着,现在冷风一吹,整个人都凉透了,俱都站着瑟瑟发抖。
夏仲春见了,就劝姑娘们回马车等着,“煮粥有什么可看的,这么一大锅要煮熟还得一个时辰时间呢,都回去等着吧,等煮熟了我叫你们。”
李梦本想再站一会儿的,可外头实在太冷了,手里的暖炉早就凉透,无奈向现实妥协,“那我们先回去暖一暖,一会儿再出来。”她自诩是这次施粥的主事人,主事人躲在马车里,太不像话了。
其他太太们也在白氏的劝说下回了马车,她们跟过来,一方面是照顾自家女儿,一方面是为自家宣扬宣扬,现在天刚刚亮,几乎没有人来,所以在外边冻了也白冻,不如先回去暖和暖和,等来人多了再出来露面不迟。
见太太小姐们都回了马车里,夏仲春心中松了一口气,她们这次是为了办好事,万一有人冻病了就不美了。
这里用水不方便,为了安全起见,夏仲春找了一辆水车,从刘家水井里打来满满一车的水运过来用,她亲自盯着粮食从清洗到下锅,然后就是煮粥了。
李家派了个大厨过来,这位大厨平常做的都是海参鱼翅之类的山珍海味,已经好多年没有做个这么简单的饭了,他一使力,将盆里洗好的米倒进去,用勺子搅合了一下,觉得米有些少,又端来一只盆,将米倒进去,再搅一下,发现还是水多米少。等他端第三只盆的时候,被夏仲春阻拦了。
“龚大厨,这一锅,米已经够了,不用再加了。”
龚大厨知道她是刘家少奶奶,以为她没有下锅厨房,不懂水米的比例,于是解释道:“刘少奶奶,您可能不知道,朝廷赈灾,粥要立筷而不倒,所以这一大锅水至少需要三盆米才可以,不然太稀了。”
夏仲春知他是好心,微微一笑,说:“我知道这个标准,可现在是几户人家凑了一点儿钱施粥,钱粮有限,可做不到立筷不倒,咱们尽量让更多的人都能吃上粥,而不是让前边几个领粥的人吃饱,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吃饱,而是有的吃。”
龚大厨仔细一琢磨,的确是这个理,立即拿过一个大勺子,将锅里多余的米舀到另一只锅里,笑道:“还是您考虑的周到。”
恰好刘润清走了过来,闻言笑得一脸自豪:“那是,她主意又多,思虑又周到,比大部分人都强。”
“我哪里有那么好了,我这都是从爹爹的书里看到的,都是前人的经验罢了。”夏仲春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今天他的任务是跟各家老爷少爷交际,游说他们拿出更多的钱粮用来赈灾。
“他们安排人去周边的村子通知百姓过来领粥。”刘润清脸上浮出一丝喜气,“刚才李少爷答应拿出一部分私房钱用来赈灾。”他看向龚大厨,夸赞道:“李副会长一家都是善人那。”
龚大厨与有荣焉:“可不是!我们老爷太太每年都往善堂施舍钱粮,全城人都赞誉有加!”
两个人走的远了一点,夏仲春问:“怎么是李少爷的私房钱?李副会长不肯掏腰包?”
“那可是只老狐狸,他跟张洛斗得你死我活,可张洛比他高一级,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怕张洛报复他,所以自己不肯出面,只让儿子女儿出面。不过,李家少爷小姐出面也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