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中贤正要往江老先生口中放硝化甘油,同时心里不禁沾沾自喜地想到,这药到病除、江老先生醒来、必定重赏自己,心里正美着呢,突然听到卢冲那声大吼“不要”,他手一抖,差点把药物洒在地上!
他吓了一大跳,抬起头,脸色铁青,对着卢冲大声斥责道:“大圈仔!你瞎叫唤什么!你知不知道老先生的身份地位,要是老先生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你一万条小命都赔不起,你现在给我闭嘴!”
顾中贤听得出来,卢冲喊的是普通话的清清楚楚的“不要”,而不是白话含糊的“唔要”,所以他断定这是个大圈仔!
他看到,这不但是个大圈仔,年纪还那么小,懂得什么,根本不把卢冲的话放在心上,对卢冲一阵呵斥之后,便要继续把手中的药丸往江老先生口中放。卢冲看到这一幕,脸色铁青,如果是那些不相关的人,他根本懒得管闲事,就让这个姓顾的王八蛋背上医疗事故的官司,可问题是,这个江老先生不但长相跟师父江海天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同胞兄弟,
而且也姓江,都对自己是那么地慈祥和蔼,如果说这位江老先生跟师父江海天没有关系,卢冲都有些不信。
此时,在卢冲的眼里,江老先生就像师父江海天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分身一样,让他满怀亲切熟悉的亲情,他当然不容许这个姓顾的医生对他的亲人做下那样错误的事情!卢冲对顾中贤大声喊道:“我跟你说,这位老人是缺血性心肌病引的心肌梗塞,本来用硝化甘油是可以的,但这位老人对硝化甘油过敏,你可以用其他的药物来代替硝化甘油,但不能用硝化甘油,不然他
的心肌梗塞会更严重,甚至会……”说到这里,他有点不忍说下去了!
现场的人们听到卢冲的话,全都愣住了,纷纷转向卢冲:“难道这小伙子也是医生,不然他怎么说的那么认真?”
“不管他是不是医生,但他说的情况确实是存在的,硝化甘油确实是有过敏症状的!”
不只是其他人,就连江老先生那四个保镖听到卢冲的话,也有点意动。本来,卢冲看起来那么年轻,才二十出头的样子,现在一个西医经过大学五年或者更深的本硕博几年下来,再经过各种培训培养,能够有所担当的医生起码都是三十岁以上,所以,如果说卢冲是医生,他
们都不相信!
可卢冲说的又是那么地认真郑重,让他们不敢不信!
本来顾中贤是一个稍微聪明一点的人,用那些不容易出现过敏症状的治疗急性心肌梗死的药物取代硝化甘油,皆大欢喜。
但顾中贤有着他自己的考虑。先,对于心肌梗塞的病人,硝化甘油是一种急用药,常常被称为救命药,只要舌下含服一片,就可以在一两分钟之内,迅扩张冠状动脉血管,改善心肌供氧,进而达到缓解心前区疼痛的目的,这种药
见效快。如果不用硝化甘油,就要用硝酸异山梨酯,这种药与硝化甘油相似,同样能够起到扩张动、静脉血管,缓解心绞痛症状的作用,不同的是,硝酸异山梨酯作用时间较长,起效较慢,通常不作为急救药物使
用,只有使用硝化甘油不见效,或极少数对xiāo_suān_gān_yóu过敏的患者才能使用。
他觉得,如果见效太慢,会显示不出他的本事。
再者,这个顾中贤以前的老婆去内地港资企业工作,被内地一个小白脸勾搭到,给他戴了绿帽,于是乎,顾中贤从此之后,对所有操着一口普通话的年轻帅哥都心怀深深的敌意!
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为卢冲这是要跟他抢功劳!
顾中贤知道这个江老先生在香江举足轻重的地位,如果他能够把江老先生治好,那么他将得到很大很大的好处,而他能够确定江老先生的病症,他给江老先生配的几种药都是治疗这种病最好的药。
他自己在临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幸运还是什么的,从来没有遇到过一起硝化甘油过敏的病人。
所以他根本不相信卢冲的话,他更不相信卢冲有那种看出江老先生对硝化甘油过敏的能耐!于是,他阴沉着脸,撇着嘴,怒斥道:“你个大圈仔,乳臭未干,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你什么都不懂,硝化甘油是治疗心肌梗塞最有效果见效最快的药物,如果用其他见效慢的药物,耽误了老先生
,你拿什么负责!”
他冷哼一声,自己可是明德医院甚至整个香江都极有名气的心血管方面的专家,对方只是一个内地小子,敢跟自己抢功劳,哼,不自量力!
卢冲听到顾中贤那样说,脸色更加阴沉:“硝化甘油确实见效快,但它确实是有过敏症状,江老先生就不适合,既然有很大的过敏风险,你为什么就不能换其他更安全的药物呢!”顾中贤见卢冲竟然还跟自己争辩,当下翻着白眼看看卢冲,冷笑道:“大圈仔!你以前在明德没有见过你,想必你也不是什么天才医生,只是过来看病的病人,你既然不是医生,就少在这里废话,我是心血
管方面的专家,难道还不比你一个病人懂得多!”
他说到这里,便不再理会卢冲,扭头望着一个保镖,说道:“你现在帮我把老先生的口撑开,我帮他喂药!
哎,对了,等下老先生醒了,你一定要告诉他,是我顾中贤把他救好的!”
现在人命关天,顾中贤还不忘了邀功,真是典型的小人行径!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