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堡士卒发现陈渊的援军时,烟墩山下的谭雄也注意到了,他马上收笼兵力,开始结阵应对。
农民军拥有决对的人数优势,按理应采取攻势才是,但谭雄与神一魁性情类似,都是保守的人,在面对官军强军时,下意识的选择原地结阵防御。
农民军以一字长蛇阵展开,浩浩荡荡,战线拉的老长,看起来挺吓人的,但它前部人马都是些凑人数的老弱妇孺,没什么战斗力,主要起消耗敌人弹药体力的作用,其核心部队乃是后方的老营军团,人数也就大约五六千左右。
陈渊在阵前观察形式,见农民军负山而战,两旁都有丘陵屏障,不易迂回突破,唯一办法只有正面冲击了。
陈渊当机立断,大手一挥道:“鱼鳞阵!”
旗手得令,立刻打旗语传讯各部,各部指挥官看到旗令,随即以局为单位散开列阵。
只见战场之上,榆林军阵型化为了五六层,以百人为一个集团,层层叠叠,依次分布,形似鱼鳞之状。
鱼鳞阵前部凸出,集中了全军的大部兵力。陈渊身处中军,一声令下,各片“鱼鳞”便以中央突破的形态,向敌军发动进攻。
大将吴元清亲率一局兵力,在前军带头冲锋,至敌还有三四百步时,他们便零零散散的受到了农民军弓箭手的攻击。
“刀盾手做好防护,大家尽量放低身子,弯曲前进。”
众兵听从了吴元清指示,全都弯着腰躲在盾手之后,虽然冲锋速度降了下来,但生存率却大大提高,至一百步之内时,也才死了一两个士兵而已。
榆林军在接近敌阵之后,鸟铳手便也开始发威,不断轰击着他们眼前排成一排的农民军,如此近距离和密集的阵形,鸟铳手们的精度大大提高,农民军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了下去。前军士兵感到恐惧,想往后逃跑,但马上就被后方的老营士兵给当场砍死。
谭雄知道,在这样下去己方前军部队肯定会崩溃,到时溃逃的士兵往后逃命,一定会冲击自己后军,造成混乱,反而给了敌方以可乘之机。
他必须得抓住战场主动权,于是下令前军发动了反冲锋,企图先扰乱敌方阵形。
农民队伍前方,一个精瘦的中年汉子身着单衣,一手牵着七八岁的孩童,一手扶着满头银发的老头,缓步前行着,这明显是父子爷孙三代人。像这样的形象农民军前阵还有许多,他们都是被谭雄裹挟的百姓,没有什么好的衣甲与兵器,纯粹是充人数的,根本算不得兵。
但榆林军却也不敢懈怠,这些人人数众多,弄不好会将己方阵形冲乱,遭成战局的扭转。
“稳住,别放他们过来。”
榆林军的鸟铳手们毫不犹豫的开了火,躲藏在刀盾手后的杀手组手也将长矛伸出,刺杀着靠近大阵的一切敌人。
“杀穿过去!”
榆林军的“磷片”火力凶猛,一切阻碍他们的人都会被绞杀,敌前阵的游兵散勇们慑于威力,全都自觉地向两边散去,为他们提供了直通向后军的道路。
“呯!”榆林军的“鳞片”与敌后军碰撞在了一起,双方随之开始惨烈的拼杀。
榆林军以刀盾手在前,长矛手在后的形式作战,多兵种之间相互之间的有效配合,显然是比农民军的单兵种是有优势的。只是数个回合,农民军被刺死者就多达一百多人。
农民军支撑不住,慢慢向后退却,而榆林军也有意挤压敌方空间,其左右两翼推着对方向两旁移动,而中间则被推着向后移动。农民军老营部队很快便被分割成了三块。
陈渊骑马飞奔,左右劈砍,带领着鱼鳞阵后部军团插入到敌三部的缝隙处,农民军很快就陷入到了夹击状态。
农民军人数众多,但战场之上却很少出现多个农民军合战一个官军军的场面,他们大部军队被挤在中间,无法发挥数量优势,在官军鱼鳞阵的绞杀之下,被一个个刺死在血泊之中。
这个时候,烟墩山上的李延正密切关注着战场态势,起先他见榆林援军人数太少,而农民军人数众多,胜负还未可知之下不敢领军出战。但现在胜利的天平已经倾向了己方,他怎会放过机会,于是他振臂一呼,高喊道:“兄弟们,报效朝廷的时候到了,随我下山杀敌啊!”
“杀啊!”石堡守军在李延的鼓动之下士气高涨,以猛虎下山之势冲向敌军。洽在此时,谭雄见自己部队落入下风,败局已定,便带着自己的亲卫而逃,与他们迎面相撞,双方一下子就陷入了混战。
乱军之中,李延应身披将甲,召至数名敌军围攻,在脱身后他感到了危险,立即将甲身脱了,然后向外围游走,希望脱离战场。可在误打误撞之下,他不但没有成功,反而是冲进了谭雄军队的核心圈,与敌主将亲卫战在了一起。
“看,百户大人有危险!”他的“勇敢”举动引起了一些榆林军将士的注意,大家纷纷向李延靠拢,帮他脱困。
在巨大求生欲的趋使之下,李延爆发出了惊人的战力,接连手刃数人,在得到其它士兵援助后,他更是无人能挡,直接杀到了谭雄的眼皮底下。
“竖子休的猖狂!”谭熊大怒,立即挑枪来刺,李延也是手疾眼快,把战刀一横,挡住了攻击,燃后顺势一滑,向谭雄的胸膛砍去。
“啊!”谭雄反应较慢,一个没注意就中了李延的劈砍,胸前衣甲被划开,前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流了一身。
李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