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认了燕曼舒为孙女,那丫头不仅一根筋,脑子在某些方面还有点傻,这些年好不容易赚的银子,又是救灾又是买粮的,花的干干净净,老臣想着把她接到京城来。”
曾老太医絮絮叨叨着,皇上听到最后一句话倒是乐了,这个想法好呀,与其放在二首村让他忌惮,不如放到京城里,日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担心什么?
想到这,皇上是发自内心的笑了:“小丫头福缘深厚,被家人卖了,亲人倒是不比他人少,怎么又是你的孙女了?”
曾老太医暗自心惊,这皇上怎么什么都知道,继续说着:“唉,说来话长,老夫惭愧呀!她深得夏家医术精髓,自己又极有悟性,在医术造诣上,她比老臣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曾老太医叹息着,“老臣本想认她做师父的,谁知人家嫌弃老臣太老,不收,这不老臣死气白咧的,上赶着认下了这个孙女。”
这番话惹得皇上哈哈大笑,再看曾老太医一眼,感觉他哪里是认了个孙女?分明似认了个祖宗。
朝臣们也纷纷笑出了声,气氛一下有了缓和。
随着笑声过后,皇上的心情好了很多,逗弄道:“你认你的,和朕有什么关系。”
“有啊,老臣想再买一套院子,只是手里的银子,”曾老太医说到这,不好意思的笑了。
他拨弄了一下手指说道:“老臣银子少,那傻丫头银子又都花掉了,她在乡下长大的,院子太小,老臣担心她待不惯。”
“你这是真想留她在京城?”皇上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曾老太医。
“当然想呀,这样就可以时常跟她学习医术,对了,老臣还要状告张志远,告他个不尊不孝,把他师父苏冬宝老先生一人留在二首村。”
皇上点了点头,老太医的想法合情合理,只是说着小丫头,怎么又跳到了张志远,真是年纪大了,听他接着唠叨吧:“你且说说看。”
“这次去,老臣才发现苏老先生过的苦呀,一年四季只穿着一套衣服,饿了就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包,随便吃点就算吃了饭。”
曾老太医嘴上说着,心里笑着,那油纸包包里不是卤鸡就是卤肉,在配上三年酿,日子赛过神仙呀!
“哦?如此不尊不孝,朕就杀了他,以告慰天下人。”皇上来了兴趣,似逗弄小孩子般。
曾老太医似没看出皇上逗弄的心情,而是一脸认真道:“不可啊,皇上!杀了他,谁给苏老先生养老送终,臣看不如罚他好好伺候师父!”
皇上发自肺腑的笑道:“对呀,老太医说的有理,如此不尊不孝之人,哪能担当大将军之责。”
这是让堂堂大将军解甲归田?专职照顾师父?朝臣们脑筋转动,张将军未到天命之年就没了官职,这比一刀杀了还难受吧?
曾老太医是真的老了,半年多不见,人更加的糊涂了,男人一生最高的追求是什么?无非是功名利禄,光宗耀祖,张将军算是完了。
皇上却有如拨开云雾见明月,豁然开朗,这招好这招妙呀,招安总比镇压强。
苏冬宝、燕曼舒来京城,其他人全体表彰,外人看着风光,实则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皆大欢喜。
昨晚到现在,压在心头的石头似乎一下子搬开了,皇上长长出了一口气。
曾老太医暗暗担心,苏冬宝那炮仗,要知道是自己在皇上面前出的主意,诓他来京城,会不会气的吹胡子瞪眼,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保住他们的命要紧。
“你方才讲还有挪用军粮的事?”土匪的事解决了,内贼的事更不能懈怠,皇上话题一转问道。
“是!陛下,挪用军粮却有其事,因事关重大,这正是老臣急慌慌赶回来的真实原因,老太医神情严肃。
“四王爷去乐天府途径西来镇时,悄悄嘱咐老臣要速速回来,担心原土匪余孽,与某些人背后勾结,乱我朝纲。”
曾老太医这就是编造的了,为了救下燕曼舒等人,他也是豁出去了。顺便也帮四王爷相云天一把,为他回来汇报提前做好铺垫。
如果燕曼舒一众人最终安全无事,国舅和太子自然不会甘心,一定会派去杀手,怕苏老爷子他们招架不住。
情急之中,他想将国舅和太子背后做的龌龊事都抖出来,但生性多疑的皇上会信吗?
太子是皇上力捧的接位之人,当着众朝臣的面,坏了太子的名声,皇上会乐意吗?
与其希望落空,还不如抓一个软柿子捏,国舅和太子相比,权衡之下,只能拿国舅做文章。
“是谁?”皇上厉声喝问道,“朝廷竟有如此败类!”
“国舅!”曾老太医悠悠答道,声音不高,但对于朝臣们不亚于一道惊雷。
朝堂又是一阵哗然。
国舅怒道:“你个老儿,信口胡言!诬陷忠良!”
“是不是诬陷,等四王爷回来,自会知晓!”曾老太医不紧不慢,语速依然平缓。
躬身对皇上施礼道:“陛下,老臣恳请圣上先将国舅软禁起来,在永乐府四王爷接连遇到偷袭之人,在西来镇更是臣亲眼所见,功法极其厉害。”
“什么,大胆贼人,竟敢暗袭钦差,还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了!”皇上拍案而起。
“陛下息怒,国舅有罪无罪,四王爷回来便知,最终由圣上定夺。”
“遇到偷袭?”朝臣们惶恐,谁胆子大的逆天了,连钦差的主意都敢打,钦差代表皇上,刺杀钦差不就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