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鹤道长道:“都起来吧。”众人应道:“谢护法。”闲云大师走到谢青花身旁,出手如电拍开了她被封的穴道。谢青花虽穴道解开,但仍觉内息不畅,一口气提不上来,腰膝一软险些摔倒。闲云大师道:“觉得怎样?”谢青花脸上一红,嗫嗫嚅嚅说不出话来。
野鹤道长接口道:“怪不得他们。”又道:“这小子中了你的‘大慈大悲手’现如今仍能活的好好的,嘿嘿,他们远不是这小子的对手。何况还有这女娃娃相助。”说着瞧了瞧冷若霜。闲云大师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道:“不错。”二人自始至终都没瞧过倒在地上的练儒生一眼。
莫流云和冷若霜见这二人到了,均知今日想要脱身也是实属不易。只得凝神屏息,见机行事。闲云大师忽道:“贼道士,咱们做一统教的左右护法多长时间了?”野鹤道长抬头望了望天,神情萧索,半晌才道:“屈指算来足足快十年了吧?”
闲云大师道:“今夜子时已过,便是十年零三个月。”野鹤道长眼前一亮,道:“哦?你是说…”闲云大师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
此时正值正午时分,太阳高照,地上却是躺满了残肢断体的尸身,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油然而起,让人忍不住作呕。神风帮中人早就听说一统教有二位护教法王,武功高的出奇,不料今日在这里碰到。
一统教中人见二位护法到了,不禁心下大慰,只猜不透二位护法见了这般惨景,何以只是在这里说些无关紧要的旧事。却是谁也不敢多问一句。
只听野鹤道长叹一声,道:“日子当真快的很呐。不曾想,一晃已是十余年光景。”闲云大师道:“是啊。十年之期转眼即至。十余年来,咱们也算是对得起东方教主了。”野鹤道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闲云大师又道:“想当年,你我联手灭毒龙,杀崆峒,战昆仑,斗华山,在江湖上何等威风。现如今,你我都已过了花甲之年。当真是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啊。”
野鹤道长哈哈大笑。二人谈起往事,不胜唏嘘。神风帮中一些年轻之士却是一脸不耐烦,终于有人大声说道:“喂喂,兀那道士和尚,你们要谈古论今的话找个清净的茶楼不是甚好,在这里净说些这些没用的,不是大煞风景么?”
一统教中人听他如此说,一个个忍不住脸上变色。突然间寒光一闪,只听得嗤得一声轻响,那说话之人的胸口已被划了条口子,自颈至腹,衣衫尽裂,伤及肌肤。路长青等人也不见野鹤道长如何出手,一柄长剑却已横在那人头顶,剑刃竖立。只需轻轻一划,便立时取了那人性命。
从适才这一剑出招之快、拿捏之准来看,这道人在剑上的造诣实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野鹤道长向那人凝视片刻,突然间又是手腕抖动,只见寒光闪处,嗤嗤嗤几声轻响,长剑在那人身后一株百年大树上划了几下。
众人齐看,不过眨眼之间,他纵两剑,横两剑,连出四剑,在树干上划了个“井”字。更奇的是,两横两竖,大小阔狭,全无差别,竟如是用尺子量了之后再慢慢剖成一般。众人只瞧得呆了。
在场中人也不乏使剑的名家能手,见了他这两剑却是忍不住一声长叹,显然是自愧不如之意。江湖十三鹰以剑术成名,终究还是败在皇甫十四手下这才羞愤离去。此时若在场的话,定要又自惭形秽了。
饶是莫流云、冷若霜、欧阳明月和皇甫十四见了他这一手功夫,也不免暗暗吃惊。知道今日遇上了真正的高手。那说话之人浑身颤抖,目光呆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仿佛被吓傻了一般。
突然间一股恶臭传来,只见那人裤裆、大腿处的衣衫湿漉漉的竟是被吓得屎尿齐飞,令人作呕。野鹤道长眉头一皱,身形微晃已到了原先站立之处。那人全身瘫软,一跤跌倒这才开始大口喘气。
闲云大师道:“这人煞风景的很呐!”野鹤道长“嗯”了一声,又道:“今日之事如何处置?”闲云大师道:“既然十年期限已至,你我也算是对得起东方老教主了。剩下的就交给东方白小教主吧。”
野鹤道长道:“也好。你我本就是闲云野鹤,能忍辱负重十余年也算是奇迹了。”说罢,二人相视哈哈大笑。众人实不知二人在说些什么。有了先前的教训,谁都不敢打扰。
笑声甫歇,闲云大师双眼精光大盛,说道:“不过,今日我倒是想要向这两位小兄弟讨教讨教。”说着伸手指了指欧阳明月和皇甫十四。
二人心中一懔,莫流云微微一笑,抢道:“大师错了。”闲云大师道:“哦?老和尚何错之有?”莫流云道:“挑起今日之事的是在下,杀害贵派教众及这无耻之徒的…”说着向练儒生一努嘴,续道:“也是在下。与我朋友何干?大师如果要为几位报仇的话,应当找我才是。
更何况,在下本就想要和大师算一算旧账。”闲云大师双目如电,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倘若是今日之前,你伤了我教这许多兄弟,老和尚自不会袖手旁观。不过,今日老和尚不再是一统教的护法长老了。这人的生死…”说着斜眼瞧了瞧练儒生,续道:“也与老和尚无关。”
一统教众人听他口出此言,俱是大吃一惊,阮洪江上前两步向闲云大师拱手行礼,说道:“护法大师说…说不再是咱们一统教的护法大人了。这…这话是何意?”闲云大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