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血郎君一声长啸,身子已跃上半空,直如一只大鸟般向师傅俯冲而来。同时左手在胸前画了个圈,右掌从圈中猛然拍出。他居高临下,本就大占便宜,师傅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双腿微曲,腰身下沉,右掌缓缓拍出。
两人都是“嘿”的一声呼喝,双掌相交,内力外吐。我只觉周身的杂草漫卷着地上的小石子、砂砾等物都被二人掌力吹上了天空,害得我眼睛也睁不开,两位绝顶高手的第一次交掌便如此惊心动魄。血郎君人在半空,无从借力,顺着师傅的掌势翻了个筋斗,向后落下。师傅也倒退了两步这才站定。
一掌相交,二人未分胜负。瞬息之间又对了一掌,待得第三掌上,血郎君那毫无血色的面皮竟微微泛红,接着又转为血红色,最后面皮紫涨,双眼布满血丝,眼球突出,宛若嗜血狂魔一般。
就连双手也是如此,血郎君的诨号想来也是由此而来。我猜想这定是一门极厉害的武功,就是师傅见了也不免心中怦怦乱跳。但见他双掌缓缓拍出,掌势虽缓但掌力之强绝非前两掌能够相提并论。我站在师傅身后尚觉站立不稳,只得又向后退走七八丈这才站定。
当时,师傅已是避无可避,只得运起毕生功力与之相抗。只听“啪”的一声,二人双掌相交便如同黏在一起一般。过了一会,突然,我见师傅身子一晃,接着便一步步慢慢向后退开,一言不发的瞪视着血郎君。身子微颤,手足僵硬,便如同被封住了穴道一般。”
华山派众弟子啊的一声,齐声呼叫。惊呼声中亦夹杂着一丝失望沮丧之情。谁也料不到师公和血郎君对掌竟会是这种结局。只听叶凌峰又道:“我惊叫道‘师傅’,忙奔将过去扶住,只觉师傅手臂肌肤如同火灼般炙热无比。
转头见师傅脸色通红,额头渗出点点汗珠,一口鲜血竟从嘴角缓缓流出。我叫了几声,师傅只是不应。我想,这二人均是并世雄杰,数千招之内绝难分个高下。以二人的聪明才智,再精妙的招式在对方眼中恐怕也只会被轻易化解,所以二人并不比拼招式,而是在这第三掌上灌注了毕生之功力,雌雄高下便在此一掌。”
说到这里,叶凌峰喘了口气,续道:“当时,血郎君脸色不过片刻间便红潮退去,再度像以前般煞白无血色。嘿嘿冷笑两声,说道‘石老儿果然好本领。自我练成血魔神功以来,石老儿你倒是第一人能逼得我使用八层神功功力。’说完便狂笑不止。
我见师傅只是呆立不动,只暗暗叫苦,情知师傅已然身受重伤。又过片刻,师傅才嘿的一声回过气来,红彤彤的脸色慢慢退去,继而转为铁青,缓缓舒了口气,才一字一顿的道‘阁下武功之高,在下生平仅见。佩服…佩服…’
血郎君听了师傅的夸赞,脸色甚是愉悦,不禁放声大笑。笑声中尽是得意之色。他笑了一会,忽而眼光又向我和师傅逐一扫过,冷冰冰的道‘好,石老儿。你赢得起也输得起,可比那些牛鼻子老道和少林贼秃爽快的多。单凭这一点,今天我就饶你和这小子一命。哈哈…嘿嘿…’
我见他脸色语态甚是狂妄,虽然师傅败了给他,但我却不来怕他。正要张口讥讽两句,却被师傅一把拉住,摇了摇头示意不可。这一切,血郎君当然瞧在眼里。他顿时收敛了笑容,脸色一沉向我道‘怎么小子,你师傅都已经败在我手下,你还不服气的么?’
我只冷冷的瞧着他,并不答话。忽而,血郎君啪的一声又将折扇打开,道‘刚才我有言在先,说要饶过你师徒俩的小命。但是我血郎君出尔反尔,说过的话不作数那也是常有之事…嘿嘿。’
说到这里,他又盯着我和师傅,仿佛猫在杀死老鼠之前须玩弄一番一般。我心中有气,尽管师傅连连对我使眼色,但我再也按捺不住,叫骂道‘大丈夫死则死耳,谁又来要你饶恕。要杀要剐都随你,皱一皱眉头的不是好汉。’”
范光杰忽的插嘴道:“不错。人死不过头点地,谁又来受他这般鸟气。”李泰来也附和道:“正是。七师弟这次总算是说的在理。”二人互望一眼,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意。丁兆鹏却微微摇了摇头,转身向范李二人道:“二位师弟,话虽如此说,但这终究不过是一时之勇。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年韩信受胯下之辱尚能忍气吞声,韬光养晦,终于功成名就。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便是这个道理。”
李泰来双眉倒竖,道:“四师兄,照你这么说,师傅便不是英雄好汉的了?”丁兆鹏微笑道:“六师弟此言差矣,我不是说师傅并非英雄好汉,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范光杰也不甘示弱,道:“那四师兄你是何意,不妨说与咱们兄弟听听?”
莫流云干咳一声,范光杰忙道:“大师兄你来评评理,你说四师兄是不是再说师傅逞匹夫之勇,并非英雄豪杰。”莫流云脸色不悦,侧头盯着范光杰道:“七师弟,咱们华山派弟子自我而下向来团结友爱,人人以义气为重。正因为如此,咱们才能在江湖上有立足之地。在我看来,四师弟并没有任何说师傅并非英雄好汉的意思。倒是你和六师弟咄咄逼人,颇有向四师弟兴师问罪之意。你二人不这么认为么?”
范光杰和李泰来听大师兄如此说,颇有惭愧之色,脸色也是一阵红一阵白。李泰来道:“大师兄说的是。我和七师弟不该如此。”转头又向丁兆鹏道:“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