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子见为首的二位不是旁人,正是北海元洲路长青和南海长洲的司徒骏。二人身后还有二三十人,有些是十洲三岛的后人,有些却是不识。自钟神风下山后,玄空子便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刻,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等待的过程中心中惴惴不安,而此时这一刻真的到来,心中反倒坦然。
玄空子和鹤童颜向路长青和司徒骏一拱手,玄空子朗声说道:“北海元洲路兄和南海长州司徒老弟,前几日适才别过,今日又再相会。两位别来无恙否?”路长青拱手还礼,道:“托两位老弟洪福,一切安好。”司徒骏却是双手环抱放于胸前,神态甚是傲慢,既不还礼也不答话。
史当远冷哼一声,道:“拜入神风帮,有钟神风那厮撑腰,自然是一切安好的了。哼!”司徒骏听他如此说,双眉倒竖,怒吼一声道:“放屁,放屁!老子一人便料理了你,还需要钟帮主出手的么?”
史当远微微一笑,捏住了鼻子怪声怪气的道:“好臭,好臭!啊呸!”司徒骏大怒,一张脸只涨得通红,伸手指着史当远厉声喝道:“你…你…”路长青摆了摆手,道:“都是自家兄弟,司徒老弟不必如此。史兄弟也不必太过气愤。”司徒骏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路长青脸色歉然,向玄空子等人苦笑道:“为兄加入神风帮实在是迫不得已,还望各位兄弟能够见谅。”玄空子深知路长青脾气性格,三十多年前便在江湖上得了个“铁面判官”的绰号,意思是说此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从不说谎,铁面无私。这么一位响当当的汉子,若不是有甚说不出口的苦衷,又怎能甘心加入神风帮。
玄空子情知二人多半是受钟神风威胁,才暂时屈身在神风帮下。但他听司徒骏称呼钟神风为钟帮主,不免心中有气。只听司徒骏又道:“史当远,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赶快束手就擒,免得爷爷动手。”史当远大怒,喝道:“你说谁是反复无常的小人?”
司徒骏道:“前几日你才加入了神风帮,怎的招呼也不打一声便又逃回这玄鹤山庄。入帮叛帮,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又是什么?”史当远道:“啊呸,什么神风帮。爷爷几时加入神风帮了。当日爷爷只是碍于形势,不得已才随了大流,现在就是那钟神风跪下来求爷爷,爷爷我也是不能加入神风帮的。”
司徒骏满脸通红,怒吼连连,伸手指着史当远道:“你…你…好哇。”突然身形一晃,跃向半空,路长青跟着大叫一声:“不可。”只见司徒骏左掌由上而下向史当远当头劈落,右掌拍向史当远前胸,出掌迅捷,掌风凌厉。
玄空子和鹤童颜见了分在左右,将司徒骏拍来的两掌一一化解。四掌相交,啪的一声,司徒骏虽身在半空,借助这两掌之力一个筋斗翻到原来作站的地方。
玄空子冷冷的道:“司徒老弟,等咱们叙叙旧再动手不迟。”路长青侧头向司徒骏瞪视了一眼,又向玄空子微笑道:“都是自家兄弟,切不可伤了和气。”鹤童颜道:“路兄这话可就不对了。”
路长青道:“哦?”鹤童颜道:“倘若路兄没有加入神风帮的话,咱们同属十洲三岛,固然是自家兄弟。可是现在路兄已经背弃了十洲三岛加入了神风帮,又何来自家兄弟一说?”路长青满脸苦笑,仰天打个哈哈,笑道:“倘若鹤老弟也加入了神风帮,那咱们岂不还是份属同门,还是自家兄弟的么?”鹤童颜听他如此说,纵声大笑,笑声中尽是轻蔑之意。
路长青也笑道:“鹤老弟何事发笑?”鹤童颜这才止住笑声,道:“我笑路兄如此软弱无能,卑躬屈膝却偏偏得了个‘铁面判官’的称号,哈哈,你说好笑么?更笑路兄有眼无珠,竟会来游说咱们玄鹤山庄的人加入那神风帮,哈哈…嘿嘿…可笑啊可笑!”
路长青也笑了两声,随即收敛了笑容,叹息一声,道:“你们走吧。”玄空子等三人心中一怔,道:“这…路兄这是何意?”司徒骏一脸不耐烦,急道:“让你们走就赶快走,啰里啰嗦的做什么?”
路长青又道:“史老弟,你自以为逃走之后,钟帮…钟神风那厮便不知道么?”史当远冷哼一声,道:“知道便又怎的?难道让你这个‘铁面判官’来捉拿我么?”路长青微微点了点头,道:“不错。路某正是奉了钟…钟帮主之命前来捉拿于你。倘若…有阻拦者,格杀勿论。”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语气颇为坚定,似乎已下定了决心。
玄空子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声中哪有半分喜悦之情,倒是充满了凄凉与哀伤之意。他笑了一会,才向路长青道:“路兄,三十年前你我血气方刚,正值壮年。当年你我众兄弟正是联手对抗血郎君那魔头这才结成了兄弟,这位司徒骏老弟也在其内。
正因如此才有了咱们十洲三岛不是?而现在钟神风那厮冒充当年的血郎君来与咱们为难,而你现在却做了‘血郎君’的帮手。那很好啊,那很好啊。哈哈…当真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啊。”
路长青听他如此说,脸上颇有愧疚之色,仰天打个哈哈,道:“是啊,玄空子老弟所说不错。现在…唉…”玄空子道:“当年,咱们离开中原武林之时曾说过什么来?”司徒骏忽的插口道:“当年,咱们众兄弟曾说,再也不会踏上中原武林半步。”玄空子点了点头,道:“司徒老弟所说不错。不过,这是其一。当年还说,有生之年绝不会同自己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