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子续道:“实不相瞒几位,熊兄弟身上这幅铠甲,便是当年熊光和将军留下。熊兄弟本想效法祖上,投军报国,好好作一番事业。但整个朝廷却是腐败无能,军队中也是勾心斗角,为官者对上阿谀奉承,对下威福自用。当今圣上更是宠信奸佞,不辨是非。是以熊兄弟心灰意懒,萌生退志。一月之前,我与鹤老弟下山时正好碰到熊兄弟与人争执,咱们兄弟二人见他生性敦厚善良,便相邀上山做了咱们玄鹤山庄的侍卫。”
说到这里,只听熊炳德一声叹息,幽幽地道:“我大宋江山,迟早要葬送在赵括那厮手中啊。”说着又将一杯酒吞入腹中。莫流云本对国家大事所知不多,但前段时间在太湖之上,也曾听书生陈中流说起过什么“六贼当政”,“元祐奸党冤案”,“靖康之难”以及“中兴四将”之事,不禁对眼前这人心声敬佩之情。
当即举起酒杯向熊炳德道:“将军之志让人好生敬佩,在下不过一个乡间野夫,于军国大事一窍不通,不过大好男儿倘若不能疆场厮杀,报效祖国,那也是大大的憾事了。来,我敬熊将军一杯。”
冷若霜、欧阳明月等也各自敬了他一杯。忽的,欧阳明月向玄空子道:“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要向庄主请教,不知庄主…”他一句话没说完,玄空子便打断他道:“欧阳公子不必客气,有话但说无妨。”
欧阳明月一拱手,笑道:“如此,多谢了。”又道:“实不相瞒二位庄主。前几日我同莫老弟、皇甫兄和冷姑娘追寻十洲三岛众人而来,在路上见到些死尸。死尸本属寻常,但是这些死尸实在太过怪异。”于是他便将在客栈中如何遇到十洲三岛众人,如何追寻而来不归山,如何被困,冷姑娘如何带几人脱困之事简要说了。
鹤童颜脸上尽是钦佩之情,又瞧了瞧冷若霜。玄空子只点了点头,道:“哦?如何怪异法,还望公子明说。”欧阳明月道:“这些死尸大多双目圆睁,面部表情甚是扭曲。最为蹊跷的是,胸前都被用钉子钉着一张白幡,白幡上还印着血淋淋的掌印。”
玄空子和鹤童颜对望一眼,眼神中尽是惊骇之色。旁边四名弟子及熊炳德也是面面相觑,惊得一张嘴合拢不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鹤童颜急道:“有这等事?”皇甫十四一直没说话,此时忽然开口道:“欧阳公子所言非虚,此事千真万确。二位庄主可知道是谁下的毒手么?”鹤童颜若有所思,微微点头不语,半晌又瞧了瞧玄空子,只见玄空子双眉微皱,双目微闭,沉思良久仍是摸不着头脑,江湖上到底有哪一号人物心狠手辣,竟会对一个店家小二下如此毒手。
半晌,玄空子大弟子陆锦飞忽道:“师傅,会不会是前几日…”话说一半便即住口不言。玄空子微微点了点头,苦笑两声道:“惭愧…惭愧…”几人见他将要说到正题,都是双目一瞬不瞬的瞧着他。良久,欧阳明月一瞥陆锦飞,转头又向玄空子道:“庄主,会不会是三十年前,让黑白两道都为之闻风丧胆的血郎君?”
玄空子猛地一抬头,与欧阳明月四目相对,忙又低下头去,苦笑两声道:“这个…这个…老夫…唉…”莫流云插嘴道:“前几日打伤二位庄主的,却又是谁?”玄空子和鹤童颜听他如此说,心中一惊,心道:“原来自己受伤一事早已给人察觉。这年轻人眼光倒是厉害得很呐。”
猛然又想到:“不对,不对。纵然他能瞧出我已受伤,又怎能知道便是前两日被人打伤?看来前两日之事,这几人早已知晓。难道这几人早已到了我玄鹤山庄,而我却一无所知?”念及此处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陆锦飞,陈锦达、赵寒、赵忠四人听他提起此事,担心师傅颜面上不好看,都不禁怒目而视。都是一般的心思:“咱们师傅好生相待,你却来揭两位老人家的疮疤,真是欺人太甚!哼…若不是师傅在,倒要叫你吃点苦头,瞧你还敢不敢把咱们玄鹤山庄瞧的小了。”
赵忠当即一声冷哼,道:“公子说哪里话来,咱们师傅好生相待,怎的这位公子如此不通情理?”鹤童颜转头向他瞪视了一眼,厉声道:“忠儿,不得无礼。这位莫公子是欧阳公子的朋友。欧阳公子既有恩于你们师伯,欧阳公子的朋友便是咱们玄鹤山庄的贵客。真是不成体统。”说着向莫流云陪笑道:“老夫教徒无方,让公子见笑了。”
莫流云却混不在意,向鹤童颜道:“赵兄不过是爱师心切,何错之有?况且却是在下言语不当,失了礼数。”鹤童颜哈哈一笑,随即又收敛了笑容,转头向赵忠道:“莫公子大人大量,不来与你计较,还不快向莫公子赔罪?”
他言语虽厉,心中却并不怎么生气,忠儿虽无礼,但如此一来,姓莫的无论如何却是不能再向大哥询问前几日受伤之事的了。
赵忠被师傅训斥一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师命是决计不敢违抗的,当即双手捧杯站起身来,向莫流云道:“在下无礼,冒犯了公子。请公子莫怪。”说着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鹤童颜当即也陪了莫流云一杯。哪知,一杯酒下肚,莫流云又向玄空子道:“不知将庄主打伤之人是…?”玄空子和鹤童颜听他仍是一问到底,对望一眼,不禁心中有气,暗暗寻思:“此人果真冥顽不化,便是华山派大弟子又如何?就算是叶凌峰那老儿亲自到来,咱们也未必将他瞧在眼里。你华山派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