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刚端起酒杯,客栈中霎时涌入六七人,而后陆陆续续又来了十七八人,不一会儿功夫又进来七八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俊有丑,有的大袖飘飘,有的窄衣短打,有的是长须飞舞的老翁,有的是云髻高耸的女子,服饰多数奇形怪状,与中土人士大不相同,一大半人持有兵刃,兵刃也大都形相古怪,说不出名目。
客栈本就不大,这些人一进来便更显局促,一众人等分在几桌坐了。一人一进门便粗声大嗓的叫道:“小二,小二…”那小二一路小跑早已到了那人面前。那人道:“赶快给大爷们整治几桌酒菜,让大爷们吃饱喝足了也好有力气做事。”小二见那人生的五大三粗,满脸虬髯,一脸凶相,不敢怠慢,当即应道“好嘞”便退了下去。
那大汉旁边的一名矮胖汉子“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两碗茶,伸手用衣袖擦了擦嘴,这才道:“玄空子和鹤童颜这两个老儿,真他妈是活的不耐烦了,好端端的去招惹那杀人魔头作甚。”说着又饮一壶茶一饮而尽,又大声叫道:“小二,快快上茶。”
旁边一位身穿绸衫,面皮白净的年轻人向那矮胖汉子问道:“鲍岛主,敢问玄空子和鹤童颜两位前辈到底招惹了什么厉害人物,竟要咱们众人不远万里火速赶来?想来这对头定是个极厉害的人物了?”
另一张桌子上,一个身穿蓝衫的年老干瘪瘦子“哼”了一声,道:“要你来你就来,小娃娃你又多问些什么?不怕惹上杀身之祸么?”那穿绸衫的年轻人脸色微红,向那瘦子白了一眼,道:“彭大哥,话可不能这样说。大家行走江湖,多一个朋友不多,少一个冤家不少。你彭家寨虽人多势众,武艺高超,不将旁人瞧在眼里,可是在咱们凤麟洲眼里你彭家寨也还算不得什么。”
那瘦子当即大怒,一掌重重拍向桌上。眼看手掌与桌子相隔不过两寸之际,却是无论如何也拍不下去。原来他手腕早已被身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拿住。那老者佝偻着身子,脸色蜡黄,双肩微微上拱,一副病痨子鬼模样,似乎随时一阵风都可能把他吹走。
那老者顿了一顿清了清喉咙,说道:“彭寨主,娃娃们不知天高地厚,又何必和娃娃们动气?你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英雄好汉,有什么怨气尽管挥掌向老夫身上招呼便是。”他说话也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说也奇怪那瘦子竟是满脸通红,脸色痛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住滴落。
莫流云几人见了这一伙怪人,酒意顿时醒了三分。几人瞧得清楚,那瘦子手腕被抓之后一连运了三次劲,可手腕犹如被铁箍箍住一般,竟是丝毫动弹不得。那彭寨主当即泄了气,颤声道:“苍…苍鹰前辈勿怪,前辈勿怪。姓彭的就是再狂妄,也不敢向前辈动手。嘿嘿…”说着嘿嘿一笑。
转头又向那青年人道:“仇…仇老弟说的是,是老哥哥说话不当,还请仇老弟勿怪,勿怪。”说着,又是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了两声。
那病痨子老者身旁,一位一只眼睛戴着眼罩的青年人道:“彭寨主不过是和仇三哥闹着玩玩,大哥不必往心里去。”那病痨子少说也有六七十岁,而那青年人不过三十左右年纪,竟对那老者以“大哥”相称,料想并非亲生兄弟,不过是同门师兄弟的称呼而已。
那老者点了点头,这才放脱了彭寨主手腕。莫流云等四人只有皇甫十四是背向几人而坐,莫流云、冷若霜和欧阳明月见那彭寨主被抓的手腕淤青发黑,五条指印清清楚楚,一惊不小。倒是看不出那病痨子一抓之力竟有如此劲道,内功委实强劲深厚。
过了好一会,又一人轻声细语的道:“王二叔,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咱们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么?”那王二叔抽了两口旱烟,吐了几个烟圈才慢慢悠悠的说道:“这都是江湖上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你们小辈们不知,那也怪你们不得。今天,王老头就给你们说道说道。”
几位模样较轻的小辈听说他要讲些江湖上的往事,顿时都来了兴趣。一个个竖起了耳朵,瞪大了眼睛瞧着。那王二叔又抽了口旱烟,吐了几个烟圈,这才道:“这件事说来真是惭愧啊。咱们十洲三岛的人向来隐居在海外,与中原武林无甚瓜葛,那是众说周知的…”
冷若霜悄声道:“原来他们都是十洲三岛的人。”皇甫十四压低了声音,道:“敢问冷姑娘,十洲三岛是何门派?也是你们中原武林的名门正派么?”冷若霜道:“非也。所谓十洲,不过是指东海上的祖洲、瀛洲、生洲。北海的玄洲、元洲。南海的炎洲、长洲和西海的流洲、凤麟洲和聚窟洲。三岛便是指昆仑岛、方丈岛和蓬丘岛。
我以前曾听姥姥说过,这十洲三岛上的人是一些既不属任何门派、又不属什么帮会的旁门左道之士。这些人良莠不齐,武功有高有低,人品有善有恶,平时多独来独往,各行其是。不过,每当一洲或一岛有甚大事时,十洲三岛众人倒也会联合起来,同仇敌忾。
不过这些人平时很少在中原武林走动,中原武林人士向来也不予重视。只知他们有的散处东海、北海、西海和南海的海岛,也有一些在昆仑、方丈和蓬丘岛上隐居。不过…”说着这里,她忽而停顿。
皇甫十四道:“不过什么?”冷若霜凝思片刻,才道:“不过听姥姥说,这些人本不在十洲三岛。好像是与人发生争执,在中原武林再也待不下去了才流散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