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霜面颊微微一红,嫣然一笑并不言语。忽而嘴角上扬,双眉一挑,道:“不在华山陪你的小师妹,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莫流云听她提起小师妹,只觉心乱如麻,长叹一声没有说话。冷若霜却是俏皮一笑,道:“哦,原来是这样。”莫流云道:“原来是怎样?”冷若霜道:“定是你那小师妹有了心上人,把你忘记了。所以你一气之下便独自跑出来游山玩水。是也不是?”说完,抿嘴一笑。
莫流云眼睛直直的盯着冷若霜,半晌没有说话。冷若霜倒被他瞧得不好意思起来,嗔道:“你再如此看着我,瞧我不挖出你的眼睛。”说着,伸出右手食中二指。莫流云似乎没有听到她说话一般,抬头仰望着天空发呆。冷若霜隐隐觉得事情不对,便闭口不言。良久,二人都未说话。
忽而,又是一条鱼儿突地窜出水面,跃了出来。冷若霜眼疾手快,跟着双足一顿,轻轻一跃,右手一抄已将鱼儿抓在手中,跟着左脚在水面顺势一点,借势跃到了河对岸,优雅轻盈,姿态曼妙。
莫流云见这河流少说也有十几丈的宽度,况且游鱼跃出水面不过是一瞬间之事,她便能如此轻巧巧的抓在手中。虽自忖也能做到,但若如她这般轻描淡写却是不能。
冷若霜见莫流云脸上神色也缓和甚多,柔声道:“好吧,算我说错了话。晚上我请你吃鱼。”说着右手一扬,那鱼儿兀自在她手中活蹦乱跳,想要挣脱开去。莫流云微微一笑。冷若霜道:“走吧。”
莫流云道:“姑娘请稍等片刻,我要先安顿了我的马兄弟。”冷若霜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什么?你的马兄弟?你竟和那匹白马称兄道弟?”莫流云问道:“你怎知我的马兄弟是匹白马?”冷若霜脸色微红,脱口而出道:“哼!自你踏入这里的那一刻,我便都已经知道了。”
莫流云吃了一惊,暗暗叫道:“糟糕,难道…难道我脱了衣服在瀑布之后疗伤竟也被她瞧见了。”想到这里不禁面红耳赤,甚是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冷若霜见面色微红,心中早已料到他的心思,不禁也是两朵红云飞上双颊,两手摇摆,道:“我可什么都没看到。”莫流云一个终身已到了三丈之外,忙道:“姑娘请稍等片刻,在下去去就来。”说着飞身去了。
不一会儿功夫,莫流云便又一跃而上,冷若霜见了他的身手,道:“好小子,瞧你不出,武功又大进了啊。”莫流云谦逊了两句。二人走入竹林,一连转过三个山坳,莫流云只觉地势越来越高,竹子也越来越密,天色也越来越暗,想来太阳已经落下。又走了一盏茶时分,冷若霜忽的站住身子,道:“到了。”
莫流云见前面不远处是一块空地。空地上一张方桌,两把竹凳,一个瓦盆样的物事,再后面用巨竹搭着个竹屋。几株巨柱从屋中拔地而起,穿过屋顶直透云霄。竹即是屋,屋即是竹,构筑甚是静雅别致,极尽巧思。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竹林还是竹屋。莫流云只觉这竹屋像极了玉面夫人的极乐山庄,只周围没有玉泉飞瀑而已。
不禁心中暗赞,问道:“这便是姑娘栖身之处么?”冷若霜点了点头“嗯”的一声。直走进竹屋。莫流云见竹屋分为里外两个小间。外面一间也放一方竹桌,桌上一盏油灯,一些零碎的生活用物,旁边两把竹凳。靠北是一台琴架。除此之外,别无他物。里面一间想来便是冷姑娘的闺房了。
冷若霜将琴放下,转身道:“你先出去生火烤鱼。”不等莫流云说话,便转身去了内室。莫流云出来,见屋外方桌旁的瓦盆中几条鱼儿兀自在游动。他拾掇了些干柴,取出火折子生了火,串起鱼儿便烤了起来。
半晌,一阵淡淡的清香传入鼻中,这绝不是烤鱼的香味。回头便看到冷若霜笑吟吟的站在身后。此时,她已换了身淡紫色的长衫,尽显雍容华贵之感。取了竹凳坐在旁边。一阵香气散发出来,冷若霜赞道:“好香啊。”莫流云伸手递给她一只,道:“快吃吧。”
半晌,冷若霜终于忍不住问道:“你那貌美如花的小师妹到底怎么了?”说完便又低下头去。话已出口,她竟心中惴惴,当真是前所未有之事。良久,莫流云叹了口气,道:“当年,我随姑娘上得摘星峰。姑娘离去后,我被一老妪打落山崖…”
“啊?”冷若霜一声惊叫,睁大了眼睛又道:“你说什么?在摘星峰被打落山崖?”莫流云却是淡淡的道:“不错。那老妪很可能便是姑娘口中的姥姥。”说着斜眼一瞥冷若霜。
冷若霜一呆,喃喃地道:“果然还是逃不过姥姥的眼睛。”她明知道莫流云此刻安然无恙的坐在旁边,但想到摘星峰那斧削四壁,峥嵘险峻的山崖仍不禁惊得冒出一丝冷汗,又柔声问道:“姥姥她没打疼你么?受伤严重么?”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莫流云微笑道:“谢姑娘担心,小子也是命不该绝。”忽的想起一事,问道:“姑娘,此间在太湖什么方位?”冷若霜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道:“嗯?在太湖东南方,怎的?”莫流云似有不信,道:“果真在太湖东南方?”冷若霜点了点头,道:“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么?”
莫流云自言自语道:“世间果真便有人能未卜先知的么?”冷若霜疑惑的看着他,道:“什么未卜先知?”莫流云呵呵一笑,便将在太湖边上偶遇一相士,相士说“一入竹林便遇故人”之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