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凉青去倒了两杯水过来:“伯母您说。”
容棠拉着小姑娘坐下,她是个明事理的家长,上来就帮理不帮亲:“这次是宁也那臭小子做得不对,他不学好,专跟他舅舅学些歪门邪道,我代那两个臭小子跟你道个歉。”不管,这个锅,容历得背。
何凉青有些拘谨,坐得笔直:“您严重了。”
容棠连忙说‘不严重不严重’,很是通情达理地又说:“以后要是宁也再皮,你就买个榴莲让他跪。”
何凉青:“……”
这话,她接不了了。
容棠从部队出来之后,在外交部待过一段时间,这嘴上功夫了得,她循序渐进,很是有理有据:“容历也跟我说了,这个小区不安全,我那正好有个空房子,你住过去荆禾也能放心。”
何凉青刚要拒绝。
容棠情绪已经激动了,说到往事,她思绪万千:“之前在汀南要不是你帮忙报警,我家宁也还不知道要被拐到哪里去,没准小命都没了,这么大份恩情我们是一定要还的。”说完恩情,自然,说报恩,“那边公寓安全性高,而且楼上楼下都是认识的人,你住过去我也能安心。”
打完恩情牌,嗯,还有人情牌。
“你是荆禾最亲的人,荆禾又是我未来弟妹,这么算来咱们也都是一家人,你看,都是自家人,你千万别跟我客气。”
三言两语,就成了一家人了。
何凉青根本不知道怎么拒绝。
容棠已经拉住她的手了,亲近得像两姐妹:“宁也也住那边,就在隔壁,你们也好有个照应。”她笑了笑,善解人意地征询,“这样你看行吗?”
何凉青觉得不妥的,无亲无故,怎么好寄人篱下,可一对上容棠友善热切的目光,她一句拒绝的话都讲不出:“麻烦您了。”
容棠说不麻烦:“一家人,不说这么客气的话。”
厨房,宁同章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对老婆竖了个大拇指。
何凉青这边安排好了,萧荆禾才放心,随后与容历一同去了警局,闻峥也在那,蒋队叫上刑侦队的几个刑警,临时开了个小会。
“死者叫许雯,二十五岁,帝都大学研三的学生。”蒋队打开投影仪,“这是现场的照片,作案手法和之前的几起案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案发地点不在死者的住处。”
死者住的地方刚好是萧荆禾先前租的那个小区。
刑侦队的一位同事接着道:“我们咨询过这方面专家,像凶手这种自负又高智商的连环杀手,除非有不可逆阻力,否则不会坏了他自己的杀人习惯,这次案发现场的更变应该是有什么理由。”
容历转着笔帽的动作顿了一下:“有没有可能凶手就住在那个小区?”
蒋队想了想:“有这种可能。”
话刚落,同事小海推门进来:“蒋队,媒体那边把案子的信息报道出去了。”
这夜里,无星,也无月。
晚上九点,舞团演出结束。
林莺沉刚落幕,副团长便来叫她:“莺沉。”
“嗯?”
副团长跳民族,是团里的老成员,年初刚过了三十,因为是舞蹈演员,看上去很年轻:“你怎么回去?”
林莺沉拿了化妆包,对着镜子在卸妆:“我开车来了。”
“让陈师兄送你吧,最近不太平,你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副团长把手机打开,开了视频放在桌子上,“看报道了吗?那个连环纵火案的凶手又犯案了,这次遇害的女孩子才二十多岁。”
林莺沉低头扫了一眼手机屏幕,手里的动作僵住了。
“怎么了?”副团看出她脸色似乎不对,“是你认识的人?”
她只是摇摇头。
她不认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受害人是问江裴要签名的那个女孩子。
父亲那日有个狂躁症的患者,情况紧急,来不及将客户资料归档上锁,她看到了萧荆禾的诊疗记录。
三十五上下。
男性。
虎口有痣。
所有信息,与那个作家刚好全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