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论去哪,都会拉着他,因为他是病人,会走丢。
或许是亏欠,所以尽力弥补,可到底她是疼过他的。
姜九笙说:“当然可以。”她说,“锦禹,她们是你的至亲。”
是啊,是至亲。
他蹲在路边上,回头,看着不远处,甜品店的玻璃窗前,她的母亲坐在那里,失魂落魄。
坐了很久,温书华的手机响了。
“夫人。”男人的声音,说,“人已经过来了。”
温书华几乎立刻抬头望向玻璃窗外,少年站在红绿灯路口,高高瘦瘦的少年,背脊挺直,总是低着头,总是把手放在前面,本能地护着自己,因为没有安全感。
男人问:“要动手吗?”
温书华大喊:“等等!”
然后等了很久。
玻璃窗外,路口的绿灯亮了,少年迈出了脚,走在空无一人的人行横道上。
温书华哽咽着说:“不要伤他,不要伤我的孩子,”她咬着唇,眼泪不止,“只要……只要让他不能、不能出庭作证。”
“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温书华看向窗外,捂着嘴,浑身发抖。
马路上,疾速飞驰的汽车,朝少年开来。
她募地站起来,哭着喊出了声:“锦禹!”
“锦禹!”
姜锦禹抬头,看见汽车飞快地撞过来,他几乎愣住。
时瑾猛地扑过去,两个人一同摔倒,汽车几乎擦着他们脚边而过,锦禹手里的手机被碾得四分五裂。
他怔忡了许久,扭头朝甜品店的玻璃窗看去,看到了他的母亲,正站在那里,看着他,潸然泪下。
她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她到底做了什么……
“锦禹。”
“锦禹。”
时瑾喊了两声,姜锦禹才愣愣地回头。
他问他:“有没有事?”
他低头,看着那个被碾得粉碎的手机,神不守舍。
时瑾走到他面前:“站不站得起来?”
少年回过神来,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玻璃窗后的人,然后蹲下去,捂住脸,哭了。
他自闭症之后,就再也没哭过了。
时瑾蹲在他面前,说:“别哭,她怎么对你,你就怎么讨回来。”说完,他起身朝甜品店走,整个人杀气腾腾。
姜锦禹突然站起来,拉住了他:“不要去。”
他咬着牙,脸上全是眼泪:“这是最后一次,就当我把命还给她了。”他回头,玻璃窗里的妇人坐在地上,在痛哭流涕。他转过头,不再看一眼,说,“以后,我没有母亲了。”
说完,毫不犹豫地转了身,一低头,眼泪就往下砸,怎么忍都忍不住。
“锦禹!”
“锦禹……”
温书华坐在地上,看着越走越远的少年,放声大哭:“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电话打过来,男人说:“夫人,任务失败了。”
温书华扔了手机,从地上爬起来,边走边哭,只喃了两个字:“幸好……”
快到中午,时瑾才回了公寓。
姜九笙抱着狗等在门口,没见姜锦禹,她眉头不展,问时瑾:“锦禹呢?”具体的情况,时瑾电话里跟她讲了。
时瑾进了屋:“他没事,在隔壁公寓。”姜九笙要过去,他拉住了她,“让他一个人待会儿。”
她这才看见,他的衬衫上有血,神色立刻紧张了:“流血了。”她转身去拿车钥匙,“我们去医院。”
时瑾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不用,只是原先的伤口裂开了一点。”
姜九笙不放心:“不行,去医院。”
他抱着她不放:“笙笙,我就是医生。”他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脸,“乖,去拿医药箱过来。”
她犹豫了许久,还是听他的话去拿了医药箱。
时瑾把衬衫撩起来,腰侧的纱布已经被渗出来的血染红了,姜九笙蹲在他面前,看着他的伤口,想凑过去给他吹。
时瑾好笑,这个高度,他伸手刚好可以揉揉她的头:“笙笙,你帮我。”
姜九笙抬头,无措:“我不会。”
他把她拉到身边:“我教你。”握着她的手,放在腰上,“先把纱布拆下来。”
她照做了,手有点抖。
本来结痂的伤口,裂开了,血肉模糊的,她心疼得直拧眉头:“然后呢?”
时瑾把消毒水、止血药和消炎药挑出来,把镊子放她手里,因为她不会,他带着她的手,用棉球蘸了消毒水:“用这个洗伤口。”
姜九笙动作笨拙,不怎么敢用力。
“先用红色的药,然后是白色的。”时瑾耐心极好,一一教她,若是她不会了,便握着她的手教。
最后用纱布包起来,撕胶带的时候,她用了点力才扯下来,手碰到他了,她立马紧张地抬头:“我弄疼你了?”
时瑾摇头:“没有,不疼。”就是有点痒,心痒,她的手一碰到他的皮肤,就有灼热感,不是疼,是欲。
他突然俯身,要亲她的唇。
姜九笙往后仰,用手抵在他肩上,皱着眉说他:“别动,扯到伤口怎么办?”
没亲到,他不开心:“想亲你。”
她表情不苟言笑,很严肃:“先包扎,等会儿让你亲。”
时瑾低低笑了一声,乖乖坐直,看她弯腰低头,给他把纱布绑好,然后挨近他坐,说:“好了,可以亲了。”
真乖。
时瑾一只手扶着她的脸,凑过去吮她的唇,没有急于攻城略地,他放慢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