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荡幽幽地看了一眼:“再嚎,就把你炖成狗肉汤。”
接着,汤圆脑中飘过一段话——
狗肉汤就是用狗肉炖成的汤,在狗肉汤饭店,所有的狗肉汤都是当天的新鲜肉一天一炖,没有老汤,这样做出来的狗肉汤叫清汤……
汤圆:“……”安静了,为了保命,狗子哥哥只能先放一边。
姜九笙送到了电梯口,谢暮舟让她回去。
“笙笙。”
“嗯。”
过了很久,谢暮舟说:“常回谢家来看看。”
她说:“会的。”
送完客,姜九笙回了公寓,把客厅的电视调高了声音,因为晚上博美没怎么吃东西,她去给它调了一杯脱脂牛奶。
姜博美趴在阳台,狗毛乱七八糟都是被汤圆抓的,它还在思考人生。
汤圆走的第一分钟,晃神。
汤圆走的第二分钟,晃神,晃神。
汤圆走的第三分钟,—baby!
姜博美猛地站起来,摇头摆尾,四十五度仰头看天,用生命在欢呼:“汪!汪!汪!”
姜九笙:“……”
楼下。
谢暮舟走在前头,谢荡懒懒地跟在后面,雪地里,两排脚印并排,后面跟着一只穿红裙子、戴黄头盔的二哈,那头盔,是鸭子造型,戴在汤圆二公主的脑袋上,蠢毙了,萌爆了。
“荡荡。”谢暮舟欲言又止。
谢荡最怕他这个样子了,抖抖鸡皮疙瘩:“有话直说,别跟我搞深沉。”
好吧,那就直说了。谢暮舟扭头盯着谢荡:“你还喜欢笙笙?”
“……”
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大师理直气壮:“怎么不吭声了,不是你让我直说的吗!”
难怪说父子是冤家,专揭老底。
谢荡撇开眼,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没带正经似的说:“一辈子还长着呢,急什么。”
一辈子?
这三个字说出来就吓人了。
谢暮舟盯着自家儿子的眼睛瞅,果然瞧见他眼底藏着的执拗,他大概也猜到了,谢荡这小子打小就拧巴,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性子,眼界又刁钻,认定了什么就死磕,估计,没有那么快抽身出来。
谢暮舟有点忧心了,不高兴地哼哼:“你说我急什么,我急着抱孙子!”
谢荡从善如流地转身教训汤圆:“听见没,肚子给哥争气点,早点让你荡哥当舅舅。”
带着黄色头盔的汤圆:“嗷!”
它能怎么办,博美哥哥绝育了,它也很无奈啊。
谢大师:“……”想把儿子跟狗子一起揍一顿,看他们还皮不皮!嗯,那两个公主上辈子肯定是貂,这辈子满世界的皮。
谢荡手插兜,晃悠悠走着,手机响,来电是一串数字,他接了。
一个弱弱的女声:“喂。”
谢荡又看了一眼号码,没印象:“谁?”
还是弱弱的声音,似乎有点底气虚:“我,谈墨宝。”
哦,是黑粉啊。
谢荡转了转手里的伞,慢悠悠地甩了汤圆一身雪花:“什么事?”
谈墨宝惆怅又忧伤的语气:“可能要劳烦你跑一趟。”她声弱,底气不足啊,“我被碰瓷了,没带够现金,那人要刮你的车,还不让我报警。”
谢荡嘴角隐隐有抽动的痕迹。
他是傻子吧,居然把他的爱车交到这个不靠谱的家伙手上。
谢荡磨了磨牙:“等着。”掐了电话,谢荡扭头把汤圆脑袋上的黄色头盔拿下来,对他老爹说,“你跟汤圆先回去,我有点事儿。”
“年三十的,能有什么事?”谢暮舟打量他,眼神很耐人寻味。
谢荡没回,揉了揉汤圆的脑袋:“汤圆,看好你爹。”然后转身,挥挥手,骑着辆小绵羊走了。
沧江大道,雪花飘飘。
一辆白色法拉利靠边停,前边儿,还倒了辆自行车,七零年代那种,特老旧,自行车旁,躺了个人,蓝棉袄,板寸头,长得老实巴交的。
老实个屁!
那板寸头男人手里拿着把小刀,刀口就对着法拉利的引擎盖,拖着一条‘残废’的老腿,一副立马就要刮上去的架势。
见过碰瓷的,没见过大年三十晚上出来碰瓷的。
谈墨宝赶紧好心提醒:“大哥,你可千万别刮,这车好几百万呢。”
那板寸头大哥一听更火了:“好几百万的车撞伤了我的腿,三千块都拿不出来,骗我们老实人啊!”
旁边,是板寸头的弟弟,是个光头,大冬天就穿了件长t,撸起袖子,手臂上全是纹身,凶神恶煞地说:“就是,今天你不赔我哥医药费,就别想从这里过。”
现在碰瓷还都带帮手吗?
好汉不吃眼前亏,谈墨宝赶紧安抚碰瓷二人组:“我这不让人取钱去了吗?你们再等等。”
说曹操曹操到。
一辆黄色小绵羊停在了路边,谈墨宝立马带领二人组的视线看过去:“那不是,来了来了。”
谢荡把头盔取下,戴着口罩走过去。
谈墨宝立马一副见了亲人的表情,两眼泪汪汪地奔过去:“哥,你终于来了,钱带了吧。”
谢荡:“……”谁是你哥?
谈墨宝跑过去,一把拽住他,拉到一边,边打眼色边小声接洽:“你先借我三千,算我的,我赔了就了事,你赶紧撤,要是被发现这车是你的,就不好搞了。”这一带没监控,要是被传出来了,指不定怎么颠倒是非。
哎,要不是因为这是谢荡的车,她怎么可能闷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