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记忆力超群,有关巫医使用的那些巫术至今都记忆犹新。当年那口古井疑似被动了手脚,巫医长期不曾离去,我们因而也便对其手法更为了解一些。”林言一字一句地开始解释起来,好像生怕许临夏再有什么误解似的。
但其实,玄都司和大理寺是合作关系,本不需要他如此面面俱到。
许临夏没有再说什么,他是知道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的,尽管这兄弟二人说的东西听上去也太不可思议了一些。
但不能因为不可置信,就去质疑一件东西的真实性。这是许临夏在玄都司的人身上学到的。
“是本官多想了。哪里有怠慢了二位的地方,还望多多见谅。”只要他们不是巫医,许临夏对林语兄弟二人的才能为何根本不感兴趣。
他只让人将华珺等人带来,待有个结果可以定论之后,他也好在陛下面前交差。
本以为前往玄都司请人的这一过程少说也会有几日的功夫。因而华珺便一直保持着侧卧的姿势,表面看上去还算云淡风轻,但脑海当中却已经焦急成了一团乱麻。
华珺始终相信,办法是一定存在的。只是,这生死一线,就是他能不能想到的差别了。
华珺此刻正在合眼冥想,外人眼中的他,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直到大理寺来人的时候,听到那略有些急促却十分稳健的脚步声时,华珺才缓缓睁开了双眼,立马坐正了自己的身子。
心底直犯嘀咕,这么短的时间,难道大理寺就已经和玄都司那边达成了一致吗?
“华大夫,许大人请您过去一趟。”大理寺待人的态度还算十分客气,不仅言语当中用到的字句考究,就是请人的姿态都很难挑出些什么不妥来。
华珺只能牵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亦步亦趋地跟在了来人身后。
这个时候带他过去,想必那边是准备好了。可糟糕的是,如此仓促的时间,根本不够他想出一个法子来。
“许大人,华珺带到。”
华珺跟在那人身后,率先打量起了面前的几人,除了许临夏,只有两副陌生的面孔。
想来,这就是从玄都观借调来的帮手吧:“草民见过许大人。”
林语兄弟二人看上去完全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相,很难想象,这样的二人会身怀什么异术?
当然,华珺并不敢小瞧二人。入京的这数年之中,因为以貌取人而致使他吃了多少亏:“想必二位就是玄都司的人吧,华某的事叨扰二位了。”
“华大夫言重了。”林语伸出手来,阻了正欲将礼数做到周全的华珺:“只是你这动静实在是大,玄都司也不得不插手。”
确实是他错了,人当真不可貌相。这看上生,本以为会是一个性格柔弱的家伙,却没想到出言便是十分地绝情。半点余地都不给人留。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行那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呢!华珺面上挂着的浅笑瞬即隐匿于无形。
这变脸的速度快到让人咂舌。许临夏甚至怀疑面前站着的人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人悄悄掉过包了。
眼见着气氛怪异起来,许临夏不得不打破僵局,问向左右:“刘海全和李齐呢?让他们也过来。”
“这二位就是玄都司的人吧!”许临夏的话音还未落,刘海全就从门外蹿了进来。脸上带着极尽谄媚的笑容,就像是早早确认了林语兄弟二人会站在他这边一般:“二位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啊!”
这马屁拍得,不仅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还十分地令人作呕。
林语二人无法可与程云承之流相提并论,虽是同出玄都司,可也有着上下之分。
这刘海全根本不识得林语兄弟二人,还敢夸口用到如雷贯耳这样的词,也真的是天上地下再难寻到第二个人了。
许临夏不禁扶额遮了自己的半张面颊,毕竟大理寺卿是他,公正当前,总不好掺杂进了太多的个人感情在内:“肃静!刘海全你先退至一旁。”
刘海全的一腔热情硬是没有激起任何的风浪,此时许临夏语气中的不耐烦也是格外明显,他低低应了声“是”,只能退在华珺身侧。
不过他人退下了,一颗小人得志的心却从未歇下,打量在华珺身上的目光难免就有些尖锐刺目。
华珺不是没有看到,只是他没有心思同其人计较。这种满肚子坏水的人放在平日他未必都会多搭理什么,更别提是这种于他而言处处不利的局势之下了。
“二位……”面对林语和林言打自己一进门来就好像黏在了身上一样的目光,华珺无所适从:“想查什么,在下定当配合。”
真要配合才是奇了怪了,只是越到这种时刻,他便越不能露怯,否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林言没有说什么,一脸很是严肃的神情,状似确认这位华大夫的身份确实是难事一件。
这样的眼神,华珺一早就想到了。对于林言,他还未放在心上。真正让他忌惮的,是那个笑容淡淡的,虽不曾主动开口,可一张嘴就给他泼了一记冷水的人。
林语走近,对华珺的一头白发很是感兴趣:“华大夫,年岁不大吧?怎么就长了一头的白发出来?”
白发胜雪,甚至比冬日里落在地上的厚厚一层积雪还要更白三分。林语不由地眯紧了双眼:“你可莫要告诉我,这是一夜之间的白头。”
华珺眸中有什么神色一动,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能进玄都司的果真不是泛泛之辈,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