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就是这样。”里正自言自语着,立马小步挪到了门边,还不忘回身嘱咐一遍:“你就在家里呆着,若是小四的家里人先寻了过来,就说我去搬救兵去了。”
村里的大小道路可不止一条两条,此去若是还没有赶到小四家,却极有可能同发现无影离开而赶来传话的小四走岔。
“哎!”四目相对的夜色之下,小四出声喊住了正在急急忙忙迎面而来的里正:“叔,不好了,那公子……”
里正摆摆手,连气儿都顾不得喘得均匀:“我知道,他到了我家,骑走了马。”
那马的来头,村人都知道,小四独自掂量掂量,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是要出事啊!”
“谁说不是。”里正见有人持了同他一样的想法,不知为何,明明事态不见一点儿缓和,但他却莫名稍有安慰:“小四,你腿脚利索些,代我跑这一趟,去苏家军驻扎的位置通传一声。”
这是关系到整个村子的事情,小四当然不会犹豫,转身就要离去:“叔你放心,我这就去。”
村里唯一可以代步的马儿都被无影骑走了,小四只能靠着两条腿,硬生生地走了几里,才找到了苏家军留下的人马。
“你是什么人?”军营当中可没见过这样的生人,他们自是提防得很。
只是瞧着小四的的确确是一个中原人,这才没有二话不说就将人赶走。
小四拱了拱手:“小人是旱西村的,今日达及追杀了三名赶路路过村子的中原人。”
“中原人?”一名身着着玄色盔甲的小兵像是想到了什么,拍了拍同伴的肩头:“你先走这里稍等片刻,我去请我家少将军来。到时,你自可说与他听。”
小四不明就里,但还是应了下来,垂手而立地耐心等待着。
他奇怪的是,这支军队,难道不是苏家军?谁不知道,苏少将军和苏老将军如今皆不在此处。能担当得起一句少将军的,除了那苏云起,怎么会有第二个人?
“禀少将军,外面有自称是旱西村的人求见。”小兵入了军帐,向一脸愁眉不展的少将军禀告。
“旱西村?他们来干什么?”苏云起行至此处,已是日夜兼程的结果。连休息都来不及,便传令下去,让他们多多注意北境地区的人流往来。
“说是达及追杀了三名中原人,就在他们的旱西村。”事实上,小兵根本来不及多听什么,便着急忙慌地回来回禀。
三名中原人?谁不知道此处地界已是十分临近交战之处,若是寻常百姓,压根不可能来此的。
略一思索,苏云起心中大致已有定论:“那个人呢?快带我去见他。”
小四不断哈着气,偶然的一个抬眼却见那禀报的小兵身后跟出来一位很是气宇轩昂的少年人。料想,此人多半便是小兵口中的少将军了吧:“草民见过少将军。”
管他是不是苏云起,礼多人不怪总是没有问题的。
“你见过我?”虽然一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就是想尽快找到凌玥。但是即便现在极有可能靠近了真正的线索,苏云起也不得不愈加警惕。
“方才这位小哥说您是少将军,只是不知该如何称呼?”有疑惑的不止苏云起一个,小四也想确认面前人的身份。
万一他这一遭匆匆忙忙地赶来报信搬救兵,却发现找错了对象,那岂不是更加糟糕!
“苏云起。大哥还是快说说旱西村的那三名中原人吧。”苏云起倒是不介意别人问起他的名讳,他只关心面前的人来到苏家军驻扎的军营当中到底目的为何。
若是细作的话,也好尽早辨认出其人的身份而驱逐出去。
“我们村里今日来了二女一男。听里正说,那两位姑娘已经被胡人达及一族给掳走了。”事情太过紧急,偏生他又不能截断来讲。
小四喘了一口粗气,方才继续言道:“男子身受重伤,在我家里趟了几个时辰。就在方才,他跑到里正家里,骑马走了。看状况,应该是去找达及救人去了。”
跟在苏云起身后的小兵不明白其中隐情,不由地嘟囔了一句:“想让整个苏家军为了三个人犯险?怎么这么会打算!”
苏云起自然不知有关马匹的前因后果,他只关心那三个人是何身份:“你可再详细说说,那三个人的外貌打扮什么的吗?”
小四哪里见过凌玥和知秋,他只是见过无影而已。更何况,他怎么总觉得,这个苏少将军抓错了重点?
救人当然是要救的,可当务之急,自然是不能让那匹马跑到达及的眼中,不然整个村子怕就是要完了。
思及此,小四愈发地口干舌燥了起来:“两位姑娘我没有见过,但里正是见过的。至于那位公子,应该功夫不浅,不然又怎么可能在达及的围攻之下死里逃生。哦,对了,他伤成那个样子,还能骑马。”
见苏云起没有进一步的反应,小四意识到,这或许是他道出那匹战马来头的最佳时机:“苏少将军,那匹马是苏家军曾经赠予我们旱西村的。是从达及那里俘获的战马,那马上头还有他们达及一族的标志。”
“达及的战马?”苏云起终于有了反应。
眼前旱西村村人的描述,不管那三人中会不会有一个是凌玥,也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选择。
再者言之,达及一族向来睚眦必报,若是被他们打听出了曾经的战马落在了旱西村村人的手中,必然免不了一场生灵涂炭。
这还只是就事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