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因为这一份惊变,仲伯而急得气喘吁吁,仓皇一瞥当中,甚至还看到了行为鬼祟的张长德在不动声色地往人流的方向当中挤去。
仲伯顾不得许多,只一把拽住了其人的臂膀:“你想溜?我告诉你,今天就是你我二人一齐被乱刀砍死,你也休想将此事摘得一干二净。”
长街上此刻更是混乱不堪,比起人流的聚散旨在看热闹,还是这样的刀光剑影更让人手足无措一些。毕竟两方对阵起来,刀剑无眼,伤了谁都是不可控的。
“疯子!要死你自己去死,别带上我。”张长德拼命地扯过自己的衣袖,可是这对方手中的力气竟像是死死地黏在了自己的半边身子上,一时间竟是无法撼动半分。
心内正是惶恐不安,张长德却恍然感觉自己被人扯住的半个臂膀受到了强烈的一击,“杀,杀人了!”
蒙面的人被凌珏一剑封喉,飞来摔向张长德二人之时,脖颈处血流不断的热血依旧在汩汩涌动。
这数九隆冬里,还散发着些热气的鲜血就从侧面朝着张长德的整张脸颊喷洒而来,“杀,杀……”
仲伯的半边身子也被这只存了一口气的蒙面人压得够呛,他费力地挣扎了几分,才完全地挣脱出来:“死人,不也是你一手酿就的吗?”
仲伯此时已经站着了身子,眼帘垂下去看吓得在地上抖做一团的长德的时候,竟有些居高临下之感:“不想死更多的人,就赶紧撤人。”
恐惧早在那双方亮出刀兵的时候,便已经从心底生起并且蔓延了起来。只是,直到在这个浑身是血的蒙面人扑向他的时候,张长德心内的惧意才升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极尽所能地蜷缩在了一处,唯有那只被蒙面人压着的胳膊还僵硬着收不回来:“我,我不知道,我管不了他们。”
“管不了!什么意思?”仲伯俯着身逼近了一些,而后更是将张长德一把拎了起来。
“这几日里,我瞧见,瞧见街市上有人在寻……”许是惧意太甚,都不用仲伯费思量去拷问什么,张长德便有一说一地将实情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几日里,街市上一直有人在举着画像寻人。别看京都表面上是一派祥和富庶之象,但内里,其实也是鱼龙混杂之地。毕竟,作为天下的都城,集万千风光于一处之地,亦是人人的向往,少不得什么人都想往里钻。
许多人都知晓京都里悄悄混入了一群人。这群人身份不详,只是目的统一,都在寻找一个年轻姑娘,以及那姑娘身边跟着的两名侍从。
一连几日,未有松懈,都是如此,自然引起了张长德的好奇。
“这画中之人,我家公子识得。”张长德身边的小厮将其中举着画像的一人拉到了巷角。
“你家公子现在何处?”打探了多时,也没有什么消息,现而今主动送上了门来的好机会,他自然不会拱手让人。
“公子。”张家的小厮朝着巷角深处侯了多时的张长德招了手。
张长德衣饰不俗,一眼望过去,便知是京都大户人家的子弟,景安王派来的人亦是知晓些轻重位分的。
当即先行施礼:“不知公子可有这画中之人的消息?”
“此人是平阳侯府的嫡女,我与她有过几面之缘。”张家官海浮沉多年,张长德虽:“只是,不知阁下是受谁所托?”
张长德自我总结出了一套自以为是的官场诀窍,更觉得眼下或许是一个机遇良多的契机。
“这……谢公子抬爱。”景安王哪里是一个自称为公子的人就可以随随便便开口相问的:“只是,主子与人有些旧怨,身份实在不便相告。”
“这也无妨。”张长德摆摆手,如若对方是能这么轻易就将身份告知的,也不会一连几日,京都内都无人能探来一丝半缕的消息:“她既是凌家的女儿,那凌家若是有什么动向,自是瞒不过我们这些京都人的。”
“你疯了吗?”心中实在是气不过,仲伯一把将刚刚从地上扯起的张长德又推倒在了地上:“连别人是什么身份都不清楚,就胆敢去做交易。若是,若是是那北境与颐凰派来的细作呢?”
仲伯心里清楚,他们几个世家子弟再怎么争斗,也无外乎是在为着父辈家族而斗。却万万不可上升到了牵连至动摇了国之根本的层面。
张长德再不回话,只是盯着地上的那滩红色血迹犹自发怵。他哪里会想到那么多?
平阳侯失了宠,便是朝局政事大动荡的开始,于平阳侯府的众人而言,是祸源,压根躲不过。
可于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讲,殊不知是在这之内暗自偷梁换柱,寻觅得背后靠山的大好时机呢!
甭管他们背后是何人所控,胆敢将矛头如此对准了渐渐有些日暮西山事态的侯府,也是足够的实力与胆色了。
“珏兄。”仲伯放下张长德的这个烂摊子不管,却是朝着两方人马交杂在一起的地方奋力地挥动起了双臂:“张长德他……”
凌珏的剑锋所向,倒是披靡无敌,只是仲伯这一嗓子,却让他难免有些分心:“仲伯,你还不快走?他们的目标是我凌家。”
“可……”仲伯当然看得出来。只是他不知,他若是一走,后面会不会夜长梦多,再没有机会把张出来。
“走啊!”这些人的身手个个不凡,他既要杀出一条生的缝隙来,又要时时留心着凌玥的安全。哪里还能有那份心思再去顾及仲伯的情况呢!
“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