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皇帝,九五至尊,难免成为孤家寡人。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但是这只虎如果是侯玄演这种样的,恐怕臣子们的畏惧将会大大降低。
喝的有些红脸的侯玄演从吴府出来的时候,金陵城外来了一群朝鲜使者,李德久父子在胡八万大军庇护下,扫平朝鲜。
此时朝鲜已经没有了能够和他抗衡的力量,也可以说没有可以和胡八万抗衡的力量了,李德久父子派人携带着礼物,前来金陵恭贺新年,顺便讨封。如今已经是岁末,李德久临行前叮嘱自己的儿子,一定要在金陵过完新年。对他们来说,朝鲜已经没有敌人,册封是早晚的事,倒不急于一时。只有讨得当今天子的欢心,才是最重要的。
胡八万在釜山将苏克萨哈和他手下的一万骁骑斩杀殆尽,国内没有了这个不稳定因素,而隔岸的日本也和自己一样,是大明册封的藩属国,朝鲜终于得到了安定。环顾四周,再也没有了敌人,李德久父子雄心勃勃,准备带多灾多难的朝鲜人走出困境。
朝鲜使团的人数当真不少,领队的是李德久的儿子李卓霖,所带的礼物更是满满的三十八辆马车,到了金陵之后住进了礼部鸿胪寺,等待皇帝召见。
侯玄演回宫之后,小李子殷勤问道:“陛下,去哪里安歇?”
侯玄演迷迷糊糊地随手一指,自己也不知道指的是哪,宦官宫女们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小李子将拂尘往胳膊上一放,扬声叫道:“陛下驾临如绘宫,快去通报。”
如绘宫初云苑内,宫人们忙里忙外,扫榻熏香,只有顾菱儿捏着衣角在那不知所措。
自从上次在春和殿受了宠幸,这个小妮子就有点不能直视自己的夫君了,好在她虽然不顶事,但是两个丫鬟却经验十足。
脱靴除袜醒酒汤,侯玄演就像是个巨婴一样,被安排的好好的在香喷喷的被窝中呼呼大睡。
直到轻微的鼾声响起,顾菱儿才敢走到床边,看着熟睡中的侯玄演。不一会,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粉脸却刷地一下红了起来,恍若桃花浸染,绚丽芬芳。纤小的柔荑探出袍袖,轻轻握住侯玄演的大手,就这样陪在他的身边。
潇潇和霁儿露出一丝欣慰的表情,带着殿内的宫女轻轻退出,殿外的北风发出类似低吼的声音,殿内的无烟兽炭烘烤的温暖如春。
转眼就到了黄昏,侯玄演稍觉气闷,爬起身来,却见身边顾菱儿蹲坐在塌边,小脑袋枕着自己的大手,睡得正甜。
房内轻纱罩灯,光线**,照射的顾菱儿明艳不可方物。侯玄演笑着将手慢慢抽出,顾菱儿受惊睁开朦松的睡眼,正好看到熟悉的笑脸,习惯性地钻到了侯玄演的怀里。
莫名的踏实感充斥着顾菱儿小小的心灵,将脑袋贴在侯玄演的怀里,长长的睫毛一眨不眨的瞪着。侯玄演的鼻息浓厚,带着酒气,顾菱儿也不怕熏。
侯玄演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说道:“小睡了一觉,都这个时辰了,人言逝者如斯,诚不欺我。”
顾菱儿耳朵贴在侯玄演的怀里,清楚地听到他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掩口笑道:“陛下饿了,就在这里用膳吧。”
侯玄演哈哈一笑,起身拍了拍手,潇潇晃着丰满的身子走进来,笑道:“陛下,您醒了?”
侯玄演瞪了她一眼,说道:“让御膳房弄点吃的,就在这吃吧,说完将顾菱儿拦腰抱起,举在半空跟小时候一样。”
顾菱儿咯咯娇笑,恍惚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自己还叫他夫君,天天就是这样吃了睡、睡了吃。
第二天一早,侯玄演就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来到奉天殿内,接见朝鲜使者。
稚嫩的少女虽然别有风味,毕竟不如久承风月的来的恣意舒坦,侯玄演一晚上小心翼翼的不甚爽利,还把自己累的不行。
斜躺再龙椅上,接受了百官朝拜,内侍才宣朝鲜使者入殿。
李卓霖来过一次金陵,还是被皇城的威严雄壮震慑,小心翼翼地登殿行礼,昨天夜里他们又一次进行了预言,以免在殿前失礼丢人。所以李卓霖轻车熟路地跪拜之后,等待着侯玄演的问话。
侯玄演坐直了身子,冷笑道:“你们朝鲜近年来多蒙战乱,虽是李倧咎由自取,但是朕左右想来还是怜爱百姓无辜。如若不然,就凭当初济南府的恶行,朕就恨不得将你们那个小岛荡平。你父子既然幡然悔悟,推翻李倧那个昏庸国主,就应该以之为戒。约束子民,教化地方,使人人知礼。
壬辰倭乱,大明对朝鲜有再造之恩,使朝鲜的百姓免遭倭兵灭种。这才过去几十年,当年的人都还在,竟然会出现朝鲜兵助清兵屠我济南的事,简直是骇人听闻。”
李卓霖事先没有想到,皇帝会将此事重提,而且态度十分严厉,不禁吓得冷汗直流。
侯玄演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往事已矣,你们也遭到了应有的惩罚,你们父子立国之后,应该把这件事写进国策,时刻自省。”
李卓霖赶紧叩头请罪,用流利的汉语亲口承诺,将此事引以为戒。
侯玄演对这些人的好感度有限,但是也不至于像恨满人一样仇视,训斥一番之后,转而说道:“朝鲜重建,势必需要大量的工程,你们的能力有限,可以包揽给大明的民间工厂。我们民间的商人,在重建满清破坏的城池上,经验丰富而且有口皆碑。当年满洲建奴,为祸四年,大明境内一片狼藉。现在你再看,哪里还有丝毫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