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的城墙上一片死寂,纵火弹的威力不小,将城内烧的到处是浓烟滚滚。
寒冷的天气的里,城墙上倒是暖和的有点吓人,尚可喜手下的大将金光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开口道:“王爷,下城一战吧,死也死个痛快。”
“闭嘴,我们这么多人杀下去,往北突围,难道还能被全歼不成。”说话的是尚之信,金光只能忍气吞声。
这个尚之信自小便是个混世魔王,性情残暴蛮横,不论对谁说话都敢出言不逊,尤其是每次喝醉以后,肆意杀人、打骂手下奴仆更是家常便饭。
有一天,喝醉酒的少年尚之信突然看到大腹翩翩的宫监,他笑着问道:“你的肚子这么大,里面一定藏着许多宝贝,快让我看看。”话音没落,他就抽出匕首猛刺宫监的肚子,导致其瞬间倒地而亡,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历史上尚可喜获封平南亲王之后,因为害怕自己的儿子,几次三番上书请求调回辽东老家养老。
这一回尚之信的话,反倒是博得了城墙上清兵们的赞同,海上运兵到关外的数量,总不会和外面的几十万大军一样多。
尚可喜目光横视,绕着城墙看了一圈,手下个个都有死战之意。
仗打到了辽东,这些人再也不是当初在中原作战时候的模样了,天下虽大身后就是乡土,早已无路可退。
金光深吸了口气,说道:“王爷,世子说的不错,咱们尚有两万士卒,冲下关去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在这里死等援兵,只怕是会被侯玄演困死在城内啊,咱们的粮食已经被烧得只剩下一两天的了。”
尚可喜眼睛猛地睁开,厉声道:“山海关要是丢了,辽东哪里还是安全的?门户大开被人再次逼到绝境,是迟早的事情。如今我们钉死在山海关,还能挡住外面的几十万大军,否则放入关外,谁也治不了他们了。”
诸将听他的意思,倒像是要死守山海关,等待援兵。从理智上说尚可喜的话确实很有道理,放弃山海关等于放弃最大的屏障,谁都不敢说能战胜关下的北伐军。那些人气势如虹、武器精良、粮草充沛,更要命的是战意高昂。但是人到了这个地步,往往是求一时的安逸,谁都不想舍身成仁。
尚之信心中一股无名怒火涌起,连自家老子的面子都不顾了,骂道:“命都没了,还管那些做什么,丢了一个山海关算什么,我们都打到了福建,明朝还不是翻身了。杀到锦州和平西王合兵一处,未尝没有机会。大不了退到满洲,我们何必为了鞑子在这里死扛,要死也是一起死。”
尚可喜脸色一僵,只是沉默不语,众将领见状,纷纷去看金光。
金光硬着头皮说道:“王爷,世子说的大有道理,弟兄们也想守住山海关,可是人都死光了这个关还是要落到侯玄演手里的。现在眼看平西王的援兵,已经被上岸的明军击溃,再等下去恐怕也不会有所变数。”
“王爷,突围吧!”
“王爷,别犹豫了。”
“世子说的对啊。”
...
金光见他有所松动,至少没有前面那么坚决,趁势说道:“那侯玄演围而不攻,恐怕是早就定下毒计,怕我们殊死一搏。他这是想把我们耗死在城内,我们这一支是四藩之一,除掉了我们相当于斩断辽东一臂,远比得到山海关重要。王爷,若是再不决断,只怕是要中了侯玄演的计啊。”
尚可喜的权谋急智、战略眼光不弱于那些古之大将,但是他唯独缺少一样东西,那就是气节。
这种人不会为任何事舍生忘死,永远只会先考虑自己的得失。
他心中完全明白,此时守在山海关上虽然是九死一生,但也是辽东最后的机会。
“召集将士,准备突围吧。”这句话说出来,城墙上一阵欢呼,但是尚可喜的脸色却刷的一下垮了下来。
从此天下,再也没有那一道墙,哪一座关,能挡住外面的大军了...
困兽之斗,是天下最危险的事情,这些辽兵在接到突围的命令时,眼中放光犹如饿到极点的野兽。人只有一条命,试问谁不惜命,绝境中的希望就在眼前,山海关的大门往北的一面打开,两万余人冲出他们死守三个月的山海关,犹如重见天日一般。
李好贤此时正率兵追击广宁援兵,身后的动静还不知道,等到他发现清兵的时候,尚可喜已经率领这些嗷嗷叫的辽东兵杀了过来。
李好贤握住手里的桐木枪杆,压住了跃跃欲试的躁动的心,按兵不动坐视他们往北边冲去。
尚可喜也很惊讶这支兵马竟然没有阻拦自己,此时也无暇多想,匆忙往北逃去。
李好贤来时,侯玄演曾再三叮嘱,若是尚可喜弃关而逃,首要的目标是迅速占领山海关,而不要和他们缠斗。
一来这些兵马是水师运送过来的,孤立无援,一旦陷入缠斗被人包围,就是死路一条。二来尚可喜的兵马若是逃命,肯定是拼命的架势,没有必要和这群疯子争一时短长,拿下山海关,有的是机会和他们打。
放走了尚可喜之后,李好贤率兵赶赴山海关,这座雄关被他们丢弃的十分彻底,大门洞开全无防备。
李好贤派人进去探查,不一会爬到城墙上往下高喊:“将军,里面空无一人。”
巨大的欢呼声爆发出来,这座雄关困了他们三个月,终于还是被拿下了。面对这样的山岳一般的雄关,人人心中都有难以打下的顾虑,终于还是被攻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