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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早已劣根成性的杨稷岂是一封书信所能挽救的?杨稷见父亲并无责备之意,更加肆无忌惮,倚势作恶,愈演愈烈,把个四乡八邻闹得沸沸扬扬,最终酿成了让他脸面尽失的丑事,身为首辅他一向贤能廉明,处事待人心如明镜,为什么轮到对自己的儿子就看不清了呢?显然,他是为“溺爱”所蔽,才在观察和处理问题时出了重大失误。因为溺爱,必然护短,而护短则无异于纵容,如此天平倾斜,又怎么能得出正确的判断,之所以如此,这是因亲子之爱人之常情,但一旦超过道德法律底线,陷入“泥爱”的泥潭,爱到是非不分、善恶颠倒的程度,再明智的人也会变得昏聩糊涂,他成为一位糊涂父亲,正是“溺”令智昏的结果。杨荣所说的意思,其实就是这个道理,太皇太后就算是再明智,再开明那也是当今皇上的祖母,哪有祖母不爱惜孙儿的,自己身为五朝老臣若是这时站出来,毫无疑问给太皇太后的意思就是在欺辱她的孙儿了,更别说还有那些巴不得他出丑的官儿在,这事儿又岂能如此轻易的善后,身为首辅与官场他是最明白不过了,任何的风暴来的时候,最忌讳的便是无限的扩大,无限的牵连,这本是一件小事,着实没必要弄得没完没了,想到了这儿,他思索了一阵,扭头对杨荣道:“平日里你主意多,这事儿你看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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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荣见他将自己的言语听进去了,先是松了一口气,随机说道:“这事儿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容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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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士奇素来佩服杨荣的见识,听他语气肯定,便知对方已有了计较,忙道:“好了,这都火烧眉毛了,有什么好主意,快些说来听听。老夫也好应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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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荣道:“常言道解令人还须系令人,这事儿是皇上跳起来的自然还要落到他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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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士奇道:“怎么个落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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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荣神秘的一笑,道:“这就是我的容易了,皇上还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孩子不能辩忠奸,那是见识、阅历、经历的人和事少了,可这并不表示孩子没有是非,他们同样有是非,只是他们更多的听不得旁人的意见,以自己好恶为标准罢了,顾佐先前的面容可曾,小皇帝本能不喜,再碰上那一番话厌恶之情难免重了几分,这样一来,皇上本能的认为顾大人是坏人了,所以才语出惊人下了这道圣旨。如今咱们要做的不是与皇上反驳,也不是说大道理,因为这些小皇帝根本听不懂,也听不进去,反而对我们多了几分恶感,可有了恶,便会有善,相比顾大人的恶,在小皇帝的眼里杨峥就是善了,因此在这件事上,我们能做的是为善去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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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士奇一愣,睁大着一双眼睛看着杨荣,迟疑的道:“你是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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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荣笑着颔了颔首道:“不错,这事儿唯有他出面了,他是先帝一手提拔的臣子,又是太子的老师,无论从那方面看,他都是拥护太子的,况且先前的一番话算是给太子解了危,太子在心头必然感激自己的这个老师,所以本能认为自己的老师是好人,只要老师说的话,那就是值得去听值得去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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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士奇点了点头,道:“言之有理,这事儿想来想去还真只有他去办次合适?”杨荣道:“劝说的事情也唯有你合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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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士奇道:“这是何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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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荣哈哈一笑,道:“谁让你对杨大人只有善恶诶没有忠奸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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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士奇一愣随机苦笑了起来,道:“老夫是那样的人么?”嘴上说着话,人已走了过去,趁着旁人不曾注意嘀咕了几声,后者颔了颔首表示赞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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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群臣兀自争论不休,喜欢顾大人的人,自是不忿皇上此举,大有为其辩解的意思,而不喜欢顾大人的人,则冷笑连连,有意无意的说些了似是而非的话,这样一来双方争论个不休,谁也不曾注意首辅大人已离开了自己的位置拉着兵部尚书细细说些什么,偶有官儿回头看一眼,总能看到年轻的兵部尚书不时的颔首点头面对微笑,那一脸的自信让人无比的迷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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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在上的正统有些欢喜的看着金銮殿的群臣,他记得听王先生说过,这些读书人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仗着学问好,读书多争论个没挖没了,你若是去理会,他们便会与你没完没了争论下去,所以本朝的太祖皇帝才发明了廷杖,只因这些官儿争论起来实在太过烦躁,杀又杀不得,唯有用棍子打,可即便是这样,这帮官儿还是争论个没完没了,到了成祖爷这位生于战乱的皇帝可就霸气了许多,你们不是喜欢争么,那就让你们争个够,朕既不打你们也不骂你们,什么时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