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宇子!你要干啥!”
杨德顺三步并做两步追上前拉住已经走到院门口的杨宇。
“我去找黄伟才!和他讨个说法!太欺负人了!”
纵然心里早已怒火中烧,可面对父亲,杨宇的语气依旧平静。
“哎呀!我说你办事儿得要多考虑哟!田地已经分下去了,你去找黄伟才闹,那大家伙儿怎么想?”
田地已经下分,这事儿要是闹大了,肯定得重新划分土地,分到肥地的谁愿意重新划分?
“那也不能亏着咱啊!”
杨宇欲哭无泪,没分到好地儿,杨德顺又焦愁,可杨宇说要去找黄伟才说理,杨德顺又担心损害了乡邻感情,这让杨宇咋办?
“你的命都是大伙儿借钱救活的,这个情咱得记!办事儿可不能让大家伙儿寒心了!”
说到底,杨德顺还是为了杨宇,当时要不是乡里乡亲一家凑点,别说去县城,镇卫生院都进不了。
“那你说咋办吧!”
杨德顺的话的确在理,可就让杨宇为难了。
“咱们做事儿,可不能让人戳了背脊骨,生产队给分再差,那也是块地,将就着种吧!现在你能挣大钱了,咱们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
“宇哥,咱们先回吧!多挣点钱,早点让杨大叔刘大婶子享福才是正事儿!”
张大猛也上前,和杨德顺一起拉着杨宇往里屋走去。
“宇哥,这是这几天赚的,加上尽早的,一共一万四千五百三十六元三角七,你点点。”
等杨宇心情平静下来之后,张大猛把一个蛇皮袋子递了过去。
轻轻撇了一眼钱袋子,一万多块钱只能算是杯水车薪,对于杨宇接下来要做的事,根本不够看。
“二宇子,你这几天去省城干啥了?”
杨宇走这几天,杨德顺天天提心吊胆,谁没事儿会提着十来万去省城晃悠?
“我准备在省城办个制衣厂子,地儿选好了!在等十天,就能开工了!”
对于办厂子的事儿,杨宇觉得没什么好炫耀的,于是随口提了一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听说杨宇准备办厂子,杨德顺立刻紧张了起来,表情凝重的瞪着杨宇:“我说二宇子!你可不能犯错误啊!厂子是你私人能办的吗?赶紧给我停了!被发现了可是要坐牢的!”
这也难怪杨德顺会紧张,吃了几十年大锅饭,虽然已经改革开房了,可老一辈的认知还是停留在以前的集体化时代。
“这不咱们这儿都包产到户了!咱们家也有自己的地了,厂子的手续都已经批下来了,那肯定没问题!”
说起自己家的地,杨宇没由来的又是一阵火气。
“宇哥,你去省城办厂子了,家里的黄鳝泥鳅还收不?”
对于张大猛来说,收泥鳅黄鳝每天能进账几千块,已经很满足了,突然听说杨宇要去省城办厂子,难免有些患得患失。
“泥鳅黄鳝只会越抓越少,这不是长久的活计,不能一直做。”
天朝虽然地大物博,可在舌尖上的天朝人民面前,漫天飞的蝗虫蚂蚱都能吃完,别提这点泥鳅黄鳝了。
“哦……”
张大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办厂子能不能挣钱,可他就是打心底里相信杨宇!毕竟在84年就能月入十几万的传奇,就是杨宇创造的。
“二宇子,我就说一句,反正不管干啥!咱们老杨家的人,走得直,影子正!违法犯罪的事情不能干!”
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杨宇自从病好了以后,就变得有主见,有想法,敢闯敢拼,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可到底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可不论怎么说,他还是杨宇,还是自己的儿子。
所以杨德顺就寻思着,这况景变了,政策也放宽了,杨宇长大了,想干什么就由得他去了,只不过该敲警钟的一定要敲警钟。
“知道了爸!你放心,我肯定跟着党,跟着政策走!投机倒把的事情,我做不来。”
点点头,杨宇深知父母的谆谆教诲是多么的珍贵。
子女哪怕已经几十岁了,但在父母眼里,依旧只是个孩子,依旧竭尽所能的讲解着自己明白的道理。
他们虽然年老体衰,见识落后,不能给予子女太多物质上的帮助,可是他们的心,永远是向着自己孩子的!这就是天下父母心。
刘玉容一大早就去查看自家分得的田地,回到家就发现杨宇回来了,高兴之余,免不了一顿询问教诲。
“来,大猛,吃个鸡腿!老早就说请你吃鸡了,可却拖到了现在!”
“爸!这个鸡腿是你的!”
“妈,我来给您盛饭。”
家里的肉早昨天吃完了,杨宇回来,刘玉容就招呼着把鸡杀了,炒了一大盆子,四个人饱饱的吃了一餐。
“哎哟!老杨头家那狗崽子到底挣了多少钱!顿顿吃肉!”
生产队的人只要经过杨宇家门口,都会暗骂两句。
这种顿顿吃肉的生活,说不眼红那是假的,可这有什么办法?人家挣钱那是人家的本事!
“刘大姐!刘大姐!在家吗!”
刚刚放下碗筷,院子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吆喝声。
“是张家大妹子啊!我在家呢!快进来坐!吃饭没有?没吃就吃点!”
刘玉容打开院门,招呼张翠红进屋,只见她穿着一件平纹红的红色棉衬衫,蹬着黑色小布鞋,装束和生产队其他妇女差不多,只不过她的脚很小,一看就是裹了脚的。
“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