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宇暗中瞥他一眼,心头赞赏:“这位便莫七侠么?我初入江湖,早已听闻武当七侠的名号,当年也是一绝。今日若是在武林大会领教一番,纵然不胜,也是极好的。”便低声道:“莺莺,这位莫七侠武功极高,果然不愧是张真人的弟子。”张莺莺犹似知晓他心中所想,开顽笑道:“沈大哥,依我看来,莫七侠武功虽高,也胜不过你。”沈飞宇并不答话,将头轻轻一摇。
只见那虬髯客望着莫声谷,沉声道:“阁下便是莫七侠么?”他一开口,莫声谷已知是他捣的鬼,心中虽气愤,也不敢失了武当门面,行礼道:“贫道便是了,不敢请教阁下尊姓大名?”虬髯客哈哈一笑,说道:“区区小名,难入法耳,不提也罢。今日见得莫七侠一面,亦是小人福气,足矣!小人这便离去。”说毕,转身大踏步就走。
众人瞧见他方才片刻伤了两人,好不威风,不想这位莫七侠一出面,当即逃也似的离开。都当他是怕了武当派,心中也轻视他几分。
莫声谷好容易出来,岂会轻易让他离去,但他不敢上前阻拦,唯恐让在场英雄好汉说他武当派以强凌弱。只叫道:“阁下且慢。”虬髯客闻声转过头来,笑道:“莫七侠,可有甚么指教?”莫声谷道:“贫道有几句话相问,望阁下实情相告。”虬髯客道:“我若不实情相告,又待如何?”莫声谷只当他说:“请问。”不曾料到他这般说,不由怔了半回。回转过来心头愈发恼火,但他还是忍住,心中念了一回道经,静下心来,暗道:“他既然敢如此作为,想必是不怕我武当派了。方才听我要问话,故意要走,恐怕是盼我截住他,他好使甚么手段。而后见我只说不拦,又故意逞口舌之争,好教我忍耐不住,出手打他。他到底使得甚么阴谋,我偏不如他所愿。”想定以后,微微一笑道:“阁下武功高强,倒教贫道好生佩服,今日远道而来,贫道岂能不做东相迎。阁下说走便走,未免有几分说不过去。”
虬髯客奇道:“你我素不相识,岂知我武功高强?”莫声谷道:“阁下适才出手伤了两人,不是武功高强是甚么?”虬髯客摇头道:“那是他们武功太差,算不得甚么。”莫声谷道:“阁下颇为谦虚,想必在江湖里亦大有名号。”他听虬髯客说了几句,便想勾他一勾,好教他自报姓名来。虬髯客再把头一摇,说道:“小人武功低微,确是没甚么名号。姓名倒是有一个,叫做‘武山小’。”中华姓氏里确有武姓,他这一说,众人当即恍然,却都没听说过他。
张莺莺吃吃一笑,低声道:“沈大哥,这人只怕有意而为,故意来激将这位莫七侠。”沈飞宇微一沉吟,却觉不出哪里奇怪,便问:“莺莺,怎样说?”张莺莺道:“他说的‘武山小’,其实是指武当山小,也就是说武当派不值一提了。”她话语虽轻,那莫声谷习武数十年,自然听见了。当即恍然,原来他是故意骂武当派。心头如何不怒,暗道:“师尊临行前故意嘱咐我,遇事小心些,不可莽撞。只是今日在武当门外,当众折辱我武当派。这等羞耻,如何能忍。便是打上一场,量各位师兄弟也不会怪我。”他面色铁青,叫道:“阁下好得很,竟然拐弯骂我武当派。”他声如雷震,众人一听,再细微一想,都想明白了,不由心中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