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凡见他流眉微蹙,显是在心中踟蹰,当即叫道:“沈大侠,杨某虽算不得好人,也是言出必行。今日我只是寻你的晦气,倘若你肯舍得自己的性命,杨某立时离去,再不纠缠。”沈飞宇听了这话,凝声道:“此话当真?”却给施为山抢着道:“沈大侠万不可如此,我三人虽难以取胜,他二人也不容易。”说着一根铁棍使将开来,斜风凌厉,威势甚猛,便如旋风紧转,往二人攻去。白虚长与应红河早已做了准备,眼见施为山动手,二人自然不肯落后于他,左右各擎一方,都使出自家绝学来。三人或斗或走,竟是从新结阵。
再斗二十余招,杨不凡一掌逼开,叫道:“既然三位不识抬举,休怪杨某不客气了。”他立时改招,右掌立,左掌迎,脚踏星阵,身形直如鬼魅,避开一钩,往白虚长怀里撞去,身后凌风袭来,乃是施为山与应红河眼见白长老危险,各自舍了贺南天,往他后背攻来,也不求伤他,只盼他改势退开。岂料杨不凡不管不顾,仍然直往,他一掌击退白虚长左手银钩,另一掌送往他怀里,拍在他胸口。这兔起鹘落间,直叫人目不暇接。白虚长受了他一掌,胸口闷寒,竖立不得,直退了两三步方才立稳,接着喷出一口鲜血来,显然受了重伤。
施为山二人原是先要击中杨不凡,将至之时贺南天横空出来,抢先接了他二人一掌一棍。后又眼见白长老受了重伤,自是惊怒焦急,恨然不已,都使了十二分的劲力,应红河一双手掌翻飞赫去,分别击贺南天心户与肩头。施为山便将一根铁棍横空捣出,誓要击他个中。
白虚长心知他二人万万敌不过,立时沉息凝气,又要迎上去。方踏出半步,一股摄寒之气自颤中穴流动蔓开,心中咯噔一跳,已知不妙,暗道:“不好,想不到这武功寒气如此之重,直是生平未见。倘若我执意运功,只怕有性命之虞。”一念方过,又想到自己不去相助,杨不凡只需心狠一些,施长老二人焉有命在?这一想,急忙点了周身几处大穴,也不顾自身安危,强硬运转内劲,就要踏迎上去。
沈飞宇见他此般做法,心中自然省得,他当即叫道:“白长老,万不可如此。”又向着杨不凡道:“杨副教,这便收手罢,沈某答允便是了。”杨不凡却不回答,他听得身后风声正紧,知是白虚长舍了性命逼上来,急忙身形一转,避开白虚长,忽得闪身在应红河身侧,接着袖袍鼓动,暗运内劲双掌逼上去。应红河见他蓦地斜刺里袭来,自是惊诧一番,眼见避他不过,咬牙双掌迎上去,只听得砰然一声,应红河倒栽过去。他武功相距杨不凡差了许多,内力又如何胜得过。
这时只见贺南天足下一动,闪身避开一棍,忽得右手倏出,竟一把擎住了那铁棍。瞬息之间,再拍出一掌,施为山避之不得,给他拍在肩头,蹭蹭后退。白虚长眼见他二人瞬间落败,心头淤结恨已,双钩分开,各往二人背后刺去。
众人都瞧见他受了伤,反应已是慢了些,又如何刺得中。却见杨不凡与贺南天二人各左闪右避,轻轻便避了过去。都使出一掌来,一人拍向他肩头,一人击向他腰户。沈飞宇眼见这一幕,急忙叫道:“杨副教,使不得。”他适才中了二人各一掌,自然晓得其中的威力,白虚长方受过伤,若给他拍中,只怕性命不保。他又如何心安理得,竟忘了自己武功暂失,陡然立起身要去阻拦,却又颓然坐下,只觉得脚下无力,竟走动不得。原来九幽神功运功疗伤之时,决不能运劲回撤,否则轻者脚步浮虚,浑身无力;重者经脉逆乱,不死既废。
杨不凡好似未听见他大喊,仍然自攻上去。眼见就要击中,眼前忽然现出一个人影来,双掌迎过来,与杨不凡、贺南天各对得一掌,那人登时退开三步,杨不凡二人也退了一步。定睛看时,却是那荀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