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宇正色道:“颜法王,如何?”颜东虚弱道:“只觉左臂酸麻,右臂胀痛,心中似有一团火燎,闷得我喘不过气来。”沈飞宇蓦地一惊,叫道:“阳火渡绝掌!”颜东显是也听说过,惊道:“是么?可是那枯火道人的武学?”沈飞宇点头道:“不错,这门功法唯有那枯火道人所有,数十年前便已威震武林。只是那枯火道人三十年前就已绝迹,莫非这贺南天是他的弟子?”颜东笑道:“怕是错不了,沈大侠,我听闻若给这种武功击伤,初时只觉全身无力,便如点了穴道一般,使不出功力来。至中方觉双臂酸麻胀痛,胸口火热发闷,后时只怕无药可医……”说到这里,心中不由黯然。沈飞宇摇了摇头,说道:“颜法王,这种武功虽厉害,却也并非医治不得。”颜东道:“果真么?”沈飞宇心想这种内伤本发作缓慢,内功深厚者少说得有半年才会致命。若非方才自己执意运功,又岂会这么快便到了中期。说起来还是我害了他,假若颜法王身死,我如何心安。便想起那九幽神功里有一篇治疗的功法。心中一动,又道:“颜法王,在下方才运功,触发了时期,险些害了你。恩师在世前曾与那枯木道人较量过一番,对那阳火渡绝掌也有些了解。此处多有不便,咱们先回得小店,再为你医治。”颜东这会反倒看开些,心想假使医治不得,也不过命一条,点一点头。二人当即动身回赶。
赶到那小店里,已是午时过后,余人凤在门口候得焦急,见到他二人回来,欢喜奔上来道:“终于回来啦。”但见颜东面色白润,冒汗不止。面色一愕已心知不妙,扶着他一同上楼去了。梅沧然见到他这般模样,凝眉道:“颜法王受伤了么?”沈飞宇点一点头,扶他坐下。取过笔墨来写了一篇字,对余人凤道:“四弟,你去叫店家烧些热水,再按照这药方去抓三副草药,先熬制一碗过来。”余人凤见他面目凝重,不敢怠慢,取了药方便下楼去了。
沈飞宇将今日的事简略说了一遍,梅沧然奇道:“那贺南天是何方人物?我也未听说过。”沈飞宇道:“他竟然识出了我的九幽神功,想必他真是那枯木道人的弟子。”二人并无余话,约莫一个时辰,那余人凤端着中药来了。沈飞宇道:“颜法王,你现下受了伤,咱们便在这里住上几天,待你病好些了再赶路不迟。这碗中药你先喝下去,待会我运功替你治疗,过后你再洗个热水澡,不过三日,定当好转。只是这过程略微痛苦。”颜东微笑道:“那有何妨,如此多谢沈大侠了。”依着碗口喝了那药。沈飞宇先给他推拿一番,再运功疗伤一个时辰。其间颜东只觉身子火热,四肢酸麻胀痛,硬是咬牙强撑过去。待到第三日晚间。颜东果然好得许多,勉强能运功周天了。
这晚食过饭,颜东忽然道:“三位,算算时辰,武林大会不过一个半月了。咱们明日便动身罢。”梅沧然疑道:“颜法王,你的内伤……”言下之意是要再停留几日。颜东笑道:“无妨,这三日来多亏沈大侠为我疗伤,如今已好的许多,一路慢慢调养,到得湖北必定痊愈。”梅沧然瞧一眼沈飞宇,见他微笑点头,这才答允了。沈飞宇想了想,又道:“颜法王,那日你进得府邸,究竟发生了甚么事?”颜东轻叹一声,说道:“那日我进去了,悄声隐藏观察,在院落里竟没瞧见一人,我心中起疑。蹑足往里行去,好大一处府邸,七转八拐避开了一些服丧的仆从,瞧见正堂外挂着白讣。心想灵堂便是在这里面了。我又悄声上了屋顶,揭瓦察看,只见许多人围着那棺材烧纸祭拜,有几个人哭号,想必便是那死者家人了。”沈飞宇道:“那棺材里所谓何人?”颜东点一点头,道:“那棺材还未盖上,自然瞧见了。正是那晚三人中的一人。”沈飞宇安下心来,暗道:“如此说来那李相公的家眷并无大碍?若是颜法王不曾碰见那贺南天,我必定以为是那杨副教所为。只是那贺南天既然与张教主有仇,又何必胁迫那三人,这真是令人费解。”颜东见他似在思索,也不打扰。余人凤奇道:“颜法王,后来又怎样了?”颜东微微一笑,说道:“后来我便悄然离开了,从那院落正准备出去与沈飞宇相会,岂料那院落拐角处奔出来一个人影,便是那贺南天了。他武功高强,我敌不过就给他抓住了。而后他挟持我又碰见了沈大侠,就是如此了。”余人凤听他言辞平平,心中一动,想到那必定又是一番恶斗,也不好再问。
次日天方破晓,四人骑了马往湖北去,先到洛阳,再一路南行,过嵩县至西峡,看看已离湖北不多远了。四人因颜东有伤在身,也不着急赶路,一路只是游山玩水,悠哉游哉。进得湖北,花了一月有余。这一日已到了湖北郧阳县,离武当山下的十堰镇已不多远。一路赶来也见到许多武林散人,都往湖北赶去。大的门派倒是一个也没瞧见。
三人加紧赶路,到了十堰镇已是半夜。这时镇上仍有许多人,都是一些江湖人士。四人一问方知,镇里的住店全已满了。余人凤叹息道:“咱们该晚几日来才是,现下倒连个住的地方也没了。”三人笑了笑,便在这镇里闲逛,走了一阵,忽得听见一处小巷里传来打斗声。四人相瞧一眼,微觉奇怪。随即也不放在眼里了,心想几日后便是武林大会,这镇上人多,难免有些各门各派摩擦也属常事。余人凤眼珠一转,笑道:“我便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