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招一过,木鸿文只觉右臂酸麻胀痛,惊怒交集,如何不晓得其中的机巧,当下也不顾那剑了,欺身而上,袖袍鼓动,运足了内力双掌拍去。沈飞宇虽有兵刃在手,委实不愿趁人之危,眼见双掌带着呼啸而至,退开一步,右手一抛,那剑已飘飘然往白昆而去。白昆接过那剑,再去瞧时,只见二人已对了一掌,各退开一步。
木鸿文踏上一步,双掌交错而上,左掌攻他左肩,右掌拍他右胸。沈飞宇并不使用九幽神功,当下身形一错,只用双掌格开,将离他双掌不过一寸,众人眼瞧就要碰上,忽得变掌为爪,电闪疾驰般去抓他手腕。岂知木鸿文竟似早已察觉般双掌变换位置,刹那间攻他手脉。
卓文林沉声道:“大哥,三弟怎的不使用九幽神功?”原来他早便瞧出原委,心想若是三弟用那九幽神功,必然胜得他。梅沧然沉吟半响,见他二人又拆了十多招,这才道:“三弟为四弟疗伤,已消耗了许多功力,他在等待时机,一击必中。”其他几位丐帮长老听得他这么一说皆恍然大悟,心底对沈飞宇的功力更是钦佩不已。均想倘若换了自己,只怕也敌不过那年轻的木鸿文。
再攻得数十招,木鸿文已是暗暗焦急,心道:“想不到他武功如此高强,再拖下去何时又报得大仇,不若激他一激。”当下凌空退开一丈,朗声道:“沈飞宇,已过了百招,这样比到甚么时候?不若咱们以三招定胜负,如何?”沈飞宇微笑道:“沈某正有此意。”木鸿文本以为他要推辞一番,没想到如此痛痛快快的答允了。心道:“他身负绝学九幽神功,这三招势必使将出来,当年师尊败于乾坤道人之手,穷尽半生创制了三式,专以应对那九幽神功,我当使出来,必然胜矣。”打定注意,大喝一声:“沈飞宇,瞧好了。”
说罢欺身而上,左掌斜刺击他右上路,右拳横扫,攻他左上路。脚下踏个七星阵。沈飞宇瞧得他攻守有余,不敢大意,当下施展九幽神功,倏忽闪身至他右侧,木鸿文左足斜后一点,忽得转换身形,左掌横摆,往他心户拍去。右拳迎着而上,叠在左掌上。却是以力御力,当真威猛锐势。沈飞宇身子一扭,左掌自上而下,右掌自下而上,抢先压他双腕。却压了空,那双手不知怎的分将开来,避开他双掌,蓦地迎合而上,重重击往他心户。沈飞宇欲要后跳,却是来之不及,当即运转护体神功,众人听得砰然一声,沈飞宇蹭蹭倒退七八步。皆骇然失声,卓文林惊道:“如何?这是怎的回事?”原来他终究跟不上招式的变化。梅沧然沉声道:“那木鸿文方才那招颇为怪异,三弟竟没察觉,他定然是有备而来,说不定有甚么压制九幽神功的法子,只怕三弟胜他略有难度了。”石平之自是惊愕一番,急道:“梅大侠,沈大侠究竟胜得胜不得?”心中却想倘若那木鸿文要他性命,必要七位长老同时强攻。却见得梅沧然摇了摇头,道:“三弟心思敏锐,自会小心防范,一切看他如何应对了。”白昆听得他们谈话,也不放在心上,暗道:“沈大哥一定胜得他。”
木鸿文一击得手,心中自是欣喜,心道:“方才那一招何等威力,纵然他有护体神功,也当受伤不轻。”抢着而上,并不让他喘息。沈飞宇中了一掌,暗暗告诫一番:“九幽神功虽为绝世武学,亦有破绽,我自不能大意。”当下凝神应对,见他急奔而至,即刻沉身立马,双掌一前一后摆立。却见得一个身形一晃,竟自头顶掠过,他心中虽疑,怕他故意如此设计,只是情势危急,也顾不得那么多,双足一点,迎着他身躯而去。陡然见得双掌欺压而下,他便伸出双掌,当下两人又对得一掌,木鸿文弹开落在三丈开外。沈飞宇却忽得双膝跪地,竟将那石板压得碎裂开来,直入一寸有余。众人瞧得又是一声惊呼,没想到这力道如此巨大如斯,施为山已沉不住气,虽瞧得不明白,也晓得他落了下风,大声喝道:“沈大侠,莫要再让了。”却是提醒他只得一招了。
木鸿文二次得手,心中说不出的高兴,也不急着再攻,暗道:“方才那一招是师尊特意寻了九幽神功的破绽,果真有用。”对第三式更是信心满满,回首瞧一眼楚月,不由得轻轻一笑。楚月回个笑面,忧心道:“沈大侠要败了么?”
沈飞宇心念一动,想到:“以阴济柔,阴柔克刚。以刚自若,方克取强。刚柔孰料,分而复阳。阴阳相汇,乾坤自方。”却是说天地阴阳本为一体,因乾坤而分,以两卦而聚。分聚如是,终究只不过是阴阳而已。木鸿文见他似怔住了,冷声道:“沈飞宇,两招以过,当可不必勉强,你若认输,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施为山如何见得他字语侮辱,当下踏出一步,装作没瞧见石平之的眼神,怒喝道:“木鸿文,你算得甚么本事,有种的上来与我打一场便是。”心想:“我是万万打不过的,他若上来,我跑了便是,管他甚么脸面,当可解了沈大侠的围。”木鸿文瞧也不瞧他,装作没听见。
梅沧然微微一笑,道:“此战必胜矣!”卓文林双目闪光,笑道:“大哥说得是,现下嘛,我是一分也不担心了。”石平之蹙眉道:“二位大侠,何解?”施为山更是将身子往二人挪了挪,生怕听不见。梅沧然瞧着石平之道:“石帮主,此战过后,三弟武功更进一层了。”石平之如何不明白其中意味,端的一笑,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