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护法失了木棍,空有双拳,再难以抵挡二人攻势,斗到第五招,只见两位明教弟子欺身而上,一人使掌,一人使腿,均打中他肩头膝骨处,刑护法身躯一栽,萎顿在地,再没有了反抗之力。明教弟子踏步奔上,右掌一扬,冷冷道:“死。”往他头顶处拍落。
他冷不防说个‘死’字,深夜闻来,众人只觉阴深幽荡,说不出的狰狞可怖。丐帮弟子眼见护法性命不保,皆龇目欲裂,再也顾不得武林规矩,齐逼上来。只是此地离场中尚有二丈之余,丐帮弟子中又无轻功高明者,无论如何也赶不及,心中对明教已然痛恶欲绝。
明教弟子右掌挥落,离得头顶尚有几寸之余,骤觉右首一道劲风攻来,有人重重喝道:“住手。”他骇了一跳,不知何人突然便至,倘若他决心一掌挥落,自然能取得刑护法性命,但如此一来,自己势必也要身受重伤。两相权衡,只好右掌一转,反往右首挥去。便在同时,另一位明教弟子依样出招,又往刑护法头顶挥落。
那明教弟子右掌一挥,登时打了个空,他心中愕然,便觉右臂已给人拿住,眼中瞥见一道白影自头顶掠过,攻往同伴头顶。两人同时一惊,虽未看清来人面貌,见他如此出招,显然已是极为高明的围魏救赵,他二人本可轻易取胜,自然不会轻易舍弃了自己性命。左首弟子察觉头顶劲风捣来,只好暂至杀心,举掌一对,但闻砰然一声,只觉手臂剧痛,又骇又惊。
沈念卿急赶而至,两招逼得明教弟子无法下手,心中稍定,借着这一掌之力,身子倒往刑护法身后落下,右指突然在明教弟子背后轻轻一拂,已点住了他穴道。跟着身子落地,左手抓住刑护法,飘然退后。
他这两招使得灵动至极,衔接无缝,犹如行云流水一般。左首明教弟子眼见他救走了人,自己二人还未瞧清他面貌,惊骇之余,更觉怒火中烧,喝道:“何人鬼祟。”当要踏步奔上。
这时沈念卿已抓住刑护法落回丐帮之中,众弟子相互张望,皆不认识这人,可见他救下了护法,心中大为感激,来不及相问,沈念卿已张口道:“明教的英雄好汉,便是如此人物么?”言辞中多有怒意。
这时众人才得以瞧清他面貌,一身白衣,面庞清秀,犹带了几分稚嫩之气。两个明教弟子见他如此年轻,都惊了一呆。左首弟子听他言语中多有相骂之意,傲然道:“明教英雄好汉怎样,还须尊下来提么,未免太过狂妄。”他时至如今,还不知晓同伴已给点住穴道,不能动弹。心想他年纪轻轻,武功怎会如此厉害。但见他突然偷袭,显是早已知晓。
刑护法感激道:“多谢少侠相助。”方才他自知必死无疑,其后诸丐帮弟子均要丧命,心中说不出的可恨。但这人突然出现横加干预,救下了自己,便等同于救下了数十丐帮弟子性命,当要跪下一拜。沈念卿手疾,先扶住他,说道:“刑护法不必客气。”刑护法微是一愕,便见他已转身踏前,朗声道:“明教的好汉,敢问是何人门下?”他曾听父亲提起过明教,知晓明教弟子有许多派别之分,除了教主,又分属四大法王,八大掌旗使门下。
老和尚将这一切瞧得分明,见他年纪轻轻,心中有了计较,又听他相问,立时踏前三步,朗声道:“我等乃是张教主旗下直系弟子。”沈念卿心想:“张教主吗?这倒难办了,说起张副教主,本是我外叔公,算得上极亲的人。可是世人皆知我父子罹难,我若说出身份来,他们决不会轻信,反会使事情更加糟糕,倒不必说了。”他见这和尚已逾花甲之年,然而口齿伶俐,丝毫不弱,一时不知他在明教中的身份,抱拳道:“敢问大师,贵教向来顶天立地,为武林同道所称诵,今夜不知与丐帮有何等恩怨,非要以命相搏?”
老和尚走上前去,伸指在右首弟子背上一拂,已解开了他的穴道。这时左首弟子才赫然惊觉,吓了一跳,心想适才他若稍许运劲,同伴必然殒命,又羞又愧,再不敢露出傲然之色。老和尚道:“先退下去。”两名弟子遵命,齐齐退下。
沈念卿见他面色凝重,再不复先前谈笑模样。老和尚道:“阿弥陀佛,少侠适才突然偷袭,实在有违武林侠义。”沈念卿一愕,见他突然伸指向着刑护法,又道:“少侠明明听见我等与刑护法约法三章,生死别论,为甚么突施横手干预?我明教与丐帮的恩怨,当真要告知少侠不成?”
沈念卿心想他说的并无道理,然而丐帮与明教,一个乃教派之尊,一个为帮会之首,不论哪一帮派都干系抗元大义,何况先前娘亲与丐帮十分交好,他实不忍心见到两派互争。说道:“是在下唐突了。但贵教与丐帮早些年十分要好,又怎会突然彼此发难?这其中定有甚么大误会。”他那会寻思许久,始终想不到甚么缘由。
和尚道双掌合十,念道:“数百年来,我明教向来孤僻,不与其他门派来往,又怎会与丐帮交好?”沈念卿奇道:“大师此话怎讲?贵教上一任张教主与沈大侠均与丐帮有极深的交情,又怎会不要好?”和尚突然叹道:“正是如此,我明教才决与丐帮势不两立。”场外不止沈念卿突然愕住,刑护法连同众丐帮弟子都十分不解。
当年沈飞宇与张莺莺夫妇相助丐帮,揭穿了杨不凡的诡计,此事传为武林一大佳话。虽然后来两人双双遇难,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