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卿望见他神情颇怪,并不再攻,立时猜出其中蹊跷,心头微笑:“其实我论武功内力,都及不上施长老,全仗了这九幽神掌的巧妙。”施为山道:“好厉害的掌法,施某自愧不如。”沈念卿心头欢喜,拱手道:“施长老拳法阳刚,小子决不是敌手,只好出此下策。”他说‘下策’二字实是有违心底,只不忍见他想不过。施为山如何听不出他话中之意,脸色登时缓了缓,说道:“这位少侠,拳掌上施某认输,可是如此你便想见石帮主,那是万万不能。”
沈念卿心下会意,颔道:“但凭施长老指教。”施为山微笑道:“世人都知我施为山身平对敌倚仗棍法。今日我一时大意偏要以拳法自取其辱,那也怪不得你。只是倘若不教我输得心服口服,我如何好带你去见石帮主,只怕倒叫诸位长老一番笑话。”沈念卿心道:“施长老想考考我的武功,那也无可厚非。”点一点头,说道:“小子理会得。”施为山唤过弟子取来铁棍,重重一点,铛啷一声,说道:“少侠使甚么兵刃?”
沈念卿将双掌一伸,摇头道:“小子只会掌法。”施为山吃了一惊,不信道:“说甚么胡话?你只会掌法,难不成要以肉掌与我过招?”沈念卿微笑道:“但可一试。”他说得轻然,施为山却大吃一惊,颇有些踌躇,心中念道:“这小子不知甚么来路,掌法稀奇古怪。可若是想以双掌对得我这铁棍,那不是以卵击石么?未免太过自大了。”诸位丐帮弟子听了也个个惊诧,见他年纪轻轻,犹自谈笑风生,又是佩服又是叹息。
施为山将铁棍一张,沉声道:“好一位少侠,你难道不知施某手中这根棍子乃是精铁所铸?施某拼力施展之下,莫说一双肉掌,便是一处大石也非要迸裂不可。”说着转目一瞧,见左方一丈处有块大石,坚硬及铁,颇难以摧毁。他直走到大石跟前,猛喝一声,单手握棍重重挥将下去。但闻砰的一声巨响,登时大石迸裂,碎石飞溅。
诸位丐帮弟子见长老大神威,都齐声喝彩。沈念卿亦是双目神烁,大感倾佩:“虽说击碎这石头,铁棍功不可没,可是施长老无神力在身,那也决不能办到。”他心知施为山此举,当是劝诫他寻一般兵刃。只是他习武以来,却不曾用过兵刃,只怕胡乱使了反而功力大减。
施为山凝声道:“少侠,你瞧如何?”沈念卿仍是道:“小子只会掌法。”施为山眉间一沉,道:“你以血肉之躯,倘若我这铁棍沾到你半点身子,那是不死即废。咱们又不是生死对招,少侠何苦坚执?”沈念卿点头道:“施长老若不想取小子性命,但可危急之时减轻力道,小子先行拜谢。”说着拱手鞠了一躬。施为山见他态度坚决,全然将生死置之度外,心头也是暗暗敬佩:“不知这小子究竟是自衬武功高强,还是自负我必不取他性命?不论如何说,这份过人的胆量也叫人佩服不可。”这时他已断定沈念卿决非坏人,只是不知企图而已。当说道:“少侠言之有理。只是比试无眼,施某虽能保得你性命,伤骨断筋那是全然避不了的。”沈念卿道:“一切倚仗施长老。”
说到这里,两人都知再说无益,于是各退开一步。诸丐帮弟子心下轻叹,都觉这少年有勇无智,全凭热血冲动,今日非要血溅此地不可。纷纷退开些,将御敌的木棍收立,立在一旁观望。
此时二人相距一丈之距。沈念卿恭敬道:“请施长老先行出招。”施为山点一点头,大喝道:“少侠,有僭了。”但见他双手握棍,摆一招长棍斜出,跟着左足踏出,右足一点,身子倏然横转一圈,疾快无伦,那铁棍呼啸一声横扫过去。他这一式本是平平无奇,可是铁棍之下,比之寻常木棍,多了数倍威力,大是威猛。
沈念卿眼见铁棍扫来,不敢怠慢,身躯一弯,那铁棍自腹前挥空。他料定铁棍奇重,一挥之余送力不弱,施长老若想使第二招,须得片刻空当。于是方一避过,猛得踏前一步,左掌疾出,竟想先抢住那铁棍。施为山一眼瞧出。心头大为惊愕,但手中动作不慢,仍是左手握住,右掌突然撤开一挥,击在那铁棍之上,登时铁棍倒转过去。
这一招极是迅猛,常人看来只觉他右掌一抖,如何瞧得出他竟瞬息挥掌力。沈念卿眼见那铁棍突然反转过来,几已碰到他掌心,心头大为震惊,知晓自己决抓不得,周身真气源源不断送往左臂,反手一掌挥出,也击在那铁棍之上。诸丐帮弟子瞧不出,他可见得分明,心念急转:“施长老必然明白此中缺陋,又怎会大意?”便见自己一掌之下,施长老已左转身形,又是一棍横扫。原来施为山棍法了得,使将起来便如自身手臂一般。他察觉铁棍上的力道极大,几不在自己之下,立时心念一动,反借着这股力道,转身挥出。
这两股力道中和之下,比之先前一招威力大了数倍,使将出来亦快了数倍。沈念卿虽早有戒备,可是他毕竟对敌寡少,经验不足,眼见这一棍一闪便至,实不能闪避。于是心下一凛,施展九幽神功双掌齐到,分上下而至,左掌去拨棍中,右掌去顶棍尾。将至之即,拼尽全身气力一拨一顶,竟将驰来的铁棍顶了上去,避开了腰户要害。只是他虽倚仗神掌精妙无一落空,触手也觉身子一沉,两掌麻,举掌瞧时,但见两面掌心乌青一块,已然惨状。
施为山这一试之下,竟觉他有高深的武功,眼见他小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