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司昆仑可做不出小里小气的事,既然黑老弟看不上那批精铁矿石,那这燕北长刀总应该能入你的眼?”司昆仑气怒地拧着胡子问道。
“哈哈哈”周郎将这才明白了司昆仑的意思,他抚掌笑道:“大汗果真爽直,燕北长刀可是削铁如泥的利器,对于一名骑兵来讲,佩戴一柄燕北长刀可是相当于拥有了一匹好马呐!这刀周某可是仰慕已久!”
“哎,这就对了!”司昆仑也抚须笑了起来,“那咱们就说定了,我们用珍藏的精铁矿石,五百斤精铁还有五百柄燕北长刀,跟黑老弟换一车的草药如何?”
司昆仑伸出了无根黝黑的手指,憨憨的脸上却带着狡黠的笑意。
“一车?”周郎将眼睛骨碌碌转悠了一阵,纳闷地问道:“那得看多大的车,若是那草原人搬家专用的牛车,那我们可是没有那么多的草药。”
“黑老弟说笑了,本汗就是再贪心也决不会用拉毡房的勒勒车。拉草药的车就是本汗王帐外面那辆五马拉的大车!”司昆仑一指王帐的大门,乐呵呵地道:“你只要将我那辆车装满那辆车,咱们就成交!”
刚才在王帐外面的时候,周郎将倒是注意到了那辆又结实又宽敞的马车。他想不注意也不行啊,因为马车旁边可是拴着无匹骏马呢!
周郎将寻思着自己这次带过来的草药数量,将那辆马车装满倒是富富有余,随即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就这样,周郎将在成功地换到了龙虎卫所需的精铁以外,还额外地得到了克轮族存放了几十年的铁矿石。而这些都不是岳绮云最看中的,她所图的恰恰是克伦族的人心。
然而,后来的发生的事情却大出岳绮云的意料,那批被她视为鸡肋般的矿石,实在是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当照月的野马群开始在广袤的燕北草原撒欢儿的时候,寒冷的冬天彻底离开了这片饱受摧残的土地,草原上的牧人们终于迎来了生机勃勃的春天。
在这个万物复苏的季节,岳绮云的情报头子顺风是彻底没了踪迹。经过了一个冬天的蛰伏,草原田鼠们早早地开始了交尾。而做为草原鼠王,顺风可是所有雄性老鼠中最是忙碌的一个了。因着岳绮云的照料,这只肥老鼠一个冬季可是贴了不少膘,此时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
“乌兰你说说看,等到顺风忙活过了这个季节,它会不会瘦成了一道闪电?”岳绮云捧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在雪獒的陪伴下悠然漫步在铺满嫩绿青草的草原上。
“那只老鼠会不会瘦成闪电我不知道,相比顺风我可是更加担心照月呢!”乌兰嘴巴边的厚厚肉耷拉着,一双黑褐色的眼睛看着头顶那温暖明亮的太阳,充满了戏谑地回答。
“呵呵”岳绮云捂着嘴小声地笑了起来。
早在野马群翻过了烈焰山的时候,岳绮云就派出了一队龙虎卫赶往梁国的函谷关送信。
梁国的军队大败了乌赤国以后,大部分岳家军跟随着镇国公班师回朝,边关守将现在正是尉迟霄。
那一队龙虎卫将从克伦族换购来的精铁押运到了尉迟霄那里,并带去了岳绮云的亲笔信。在信中,岳绮云除了告知自己的七哥,拜托他帮忙给龙虎卫打造锁子甲之外。还告诉他一个大好的消息:不久后将会有上千的草原野马群进入梁国和燕国的交界处,她嘱咐尉迟霄赶紧着手挑选出体格和年龄最是优秀的母马,等着跟那些即将到来的野马**配。
当然,这群野马若是没有照月的带领,是绝对不会跑到战火长燃的边关去的,所以现在照月也是跟那些野马在一起了。
“也不知道巴图如今怎么样了,等到照月回来我可得好好打听打听呢!”岳绮云走得有些累了,把身体靠在乌兰身上,用脸颊蹭着它洁白如雪的柔软毛发。
乌兰这一个冬天可是吃了不少的黄羊肉,再加上为了给自己主人补身子,它几乎是每隔三四天就跑到唐古雪山脚下捕捉山中珍禽。充足的食物和强大的运动量,让乌兰的体格健壮了不少。此时的它,身躯几乎超过了一头成年雄狮,仅那背高就跟岳绮云的身高出不多了。
岳绮云怡然自得地靠在乌兰的身上,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了这只健壮无匹的雪山神獒。
湛蓝如洗的天空中,悠闲地飘着几团洁白的云朵,而刚刚长成嫩芽的草原仿佛铺着一层嫩绿嫩绿的地毯,一只全身雪白的巨大獒犬站在这蓝天碧草之间,身边依靠着一身红衣的女子。
她的身材并没有因为将要临盆而显得臃肿,修长的身体却因为那即将临世的小生命显出了母性的温柔。
岳绮云今天穿着燕国人特有的交领长裙,唯一不同的腰间并没有系着那种刺绣精明的宽腰带,只让那宽宽的衣袍随意地罩在身上。微风吹起了那长长的裙裾,露出她脚上穿的一双浅黄色的鹿皮长靴。
因为孕期的关系,岳绮云的脸蛋有些丰腴,细如白瓷的脸颊上带着一抹艳丽的自然红晕。歪着头靠在乌兰健壮的前肩甲骨上,闭上了眼睛,一双睫羽如扇面一般覆住了那亮如星子的眸子。
春天微醺的风温柔地吹动她的脸颊,随意挽在脑后的发髻上,斜插着一根镂空卷草纹金簪。
远处,牧人们的羊群缓缓地移动,真如一团团的白云在草原上飘荡。
元烈骑在黑色的骏马上,一路小跑地行来,抬眼就看到了这样的美景,心中忽然被浓浓的宁静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