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命令来得非常突然,而且是强制执行。
“你俩一路上相互照看,务必小心谨慎。”牛顶天惊觉事情有异,但朝廷谕令已下,不容更改:“你们只有半年时间准备,如果不能准时抵达西北,势必发配充军,流放蛮荒。”
剿匪期限不限,清剿匪首后,方能回归。一切功绩都会记录在案,由大都督统一禀报兵部,按功行赏。
孟化羽神色亦是凝重,半年时间看似很长,实际上从真武外域赶到内域西北,至少得花费三四个月时间。也就是说,孟化羽与项武这几天就得出发了。不然耽搁了剿匪,他们二人可承受不起。
项武入过伍,明白军法从严,才无人敢犯:“这不应该啊?孟师弟入门没多久,怎么就指派任务下来了?”
其中的蹊跷不由分说,明眼人都明白。太上君已在武朝内域扎了根,待到太上君封了武侯,西北那一块,便是他的封邑。
牛顶天不看好孟化羽,但他已仁至义尽:“天灾人祸,防不胜防。此番剿匪,路途凶险,师傅我赐你们两匹战马,望你等好好利用。”
与孟化羽不同,牛顶天把项武视为继承衣钵的弟子。至于孟化羽,牛顶天知道自己并没有教导他的能力,所以便把力所能及之事做到尽善尽美。
“谢师尊。”孟化羽不乏感叹,他这个师傅为人热忱,偏向人之道,不像个仙道中人。
牛顶天在四百岁的时候才修成神通,如今寿元将近五百,离坐化已不远矣。孟化羽暗暗发誓,未来修为有成,定要帮牛师傅续寿。
项武视牛顶天为父,也一直有这个心思:“师傅放心,我俩一定会平安无事,回归宗门,孝敬您老人家的。”
牛顶天笑的有些牵强:“唉,都怪我这把老骨头没用,不能替你们遮风挡雨。如果你俩是刑长老或是明长老的弟子,太上君绝对不敢做的这么明目张胆。”
牛顶天资质平平,活了那么久,气血开始有了衰弱的征兆,无法凝成金丹,所以把希望都寄托在了项武和孟化羽的身上。虽短短数日,但孟化羽也感受到了牛顶天教授起来不留余力,恨不得把一生所学倾囊相授。
项武这个铁汉一听,虎目含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待我成就神通,势必替师傅找回公道,不会再让师傅在宗里受任何委屈。”
孟化羽天眼望气术一开,竟觉牛顶天气息虚弱了不少,好像不久前和人大动干戈。体内居然有一道龙形法力盘踞,吞噬着牛顶天的精血与寿元!阴狠歹毒,并是仙家手段。
牛顶天本就寿元无多,被这道龙形真气占据了命脉后,寿元起码减少了一半!
“太上君!”孟化羽心底厉喝一声,气血瞬间上涌,又瞬息平复,他奴役了‘怒’的情绪:“师傅不必担心,我俩吉人自有天相,必会旗开得胜。”
“那就好,那就好。”牛顶天猛地一咳,咳出几口鲜血来,项武赶忙上前掺服,却被牛顶天阻止:“不碍事,一点小伤小病罢了。”
“师傅,平心静气。”孟化羽不着痕迹上前一步,一道无极真气沿着牛顶天的经脉逆流而上。
牛顶天一惊,感受到了异力入体,但听了孟化羽一言,登时放松了精神。
太上君的这道龙形法力尤为难缠,且同是龙象级,孟化羽不能与之硬碰硬。孟化羽虽有把握将其强硬抹除,但牛顶天的肉身可吃不法力与真气的对撞。
孟化羽尝试着用无极真气熔炼龙形法力,可无奈的是每一道法力都有其主的精神烙印,不剔除精神烙印便不能根除法力,以绝后患。
“这道龙象法力融合了太上真气和龙魔真气,太上君已凝聚了‘道’的雏形,怪不得他有如此底气。”孟化羽自知除非自己修成法力,或是练就真道级的真气,否则奈何不了太上君的龙形法力。
无极真气与龙形法力纠缠了会,孟化羽忽然变化无极真气,无极真气一分为二,变作一阴一阳两道真气,泾渭分明,一同‘捆住’太上君的龙形法力。
牛顶天的脸色好转了些,觉得胸口没那么压抑了:“好了,到此为止吧,没有必要为了我这个行将朽木之人徒耗真气。”
临行前,牛顶天故意隐瞒伤势,却不料被孟化羽看了出来。但在这时候耗费真气显然不是明智之选,所以牛顶天断然出言阻止。
老杜赞叹两句:“你脑筋动得很快,想到用阴阳生生不息之力,制住这道法力。”
尽管一时间制住了龙形法力,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孟化羽感应到太上君的龙形法力里携着一股无尽吞噬的意蕴,似乎永不满足,像是一个无底洞般,吞没着周遭的一切。
孟化羽眉头一皱,计无可施:“我只是暂且阻止了法力吞吃牛顶天的寿元,这无异于饮鸩止渴。一旦太上君的龙形法力完全把阴阳真气吞并,龙形法力会更加茁壮。以牛顶天的寿元,只怕支撑不了太久。”
孟化羽带着一些恳求的意味,希冀老杜可以出手,镇压这道龙形法力。
“我不会助你,也不能助你。这是你自己惹来的劫数,需由你自己解决。”老杜在这个时候显得十分无情,透出仙道莽莽的意境。
孟化羽轻叹一声,既然老杜不能相助,那么自己就做到最好:“三年!三年之内,我必击破这道真气。”
项武见牛顶天脸色由白转红,心里总算踏实了些。
牛顶天又交代了几句,随即命养马童子牵了两匹高头大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