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晕死过去前,他耳畔传来叶久泽的惊呼。
“卧槽你咋直接给了他一刀要不要这么凶残信不信他以后也给你一刀啊朽木白哉”
朽木白哉淡然“只要他有这个实力,尽管来。”
高冷,强大,而又不屑
幸村精市作为地道的热血少年,登时就炸了
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他无论是打网球还是当死神,都不能有死角
朽木白哉是吧
他记住他了给他等着
冗长黑暗的隧道,绝望悲咽的嚎哭。有浓重的血味逸散,有无数的魍魉潜行。
杀生丸手中握着一柄浅打,注视着身侧被坍圮的巨石压得粉碎的“铁皮怪物”,眼神下移,盯着一只断手,抬脚避开了蔓延的血迹。
他的身体恍若透明,穿过了层层坚硬的壁垒,沿着长长的车厢前行,目之所及之处,全然是一片血淋淋的人间炼狱,几乎没有活口存在。
山体崩塌,压垮列车。满满一车的生命,就此烟消云散,永沉黄泉。
天生牙在颤动,手中的浅打也在颤动。
他听见耳畔的呼唤,那个声音断断续续,不急不缓地重复着“呼唤吾之名吾之名”
“你很吵。”
杀生丸淡淡地说道,绒尾伸长、伸长,却不料穿过了亡者的身体,压根没法接触到死尸与活人。
那是一个连脑袋都被压到变形的女人,她蜷缩着身体,牢牢护住怀里气息微弱的婴儿,明明柔弱非常,此刻却像是一堵轰不碎的铜墙铁壁。
婴儿的气息逐渐微弱,犹如风中残烛,随时都会被吹熄。
杀生丸静默许久,别开了眼,拖着长长的绒尾继续前进。可不知为何,觉得脚步有些迟缓、有些沉重。
“呼唤吾之名”
“吵死了。”
杀生丸缓缓朝着车尾走去,但很快他发现,这一辆列车像是一个巨大的圆,首尾衔接,相互贯穿。好似一个浩大的迷宫,将他困在了这里。
穿过车尾,又回到车头。
退出车头,又入了车尾。
“呼唤吾之名”
“闭嘴”
杀生丸握着浅打,转了两圈整。他发现车厢中的魍魉越来越多,它们拉扯着生魂,笑得刺耳又狰狞。
生魂们在耳畔嚎哭,奋力地反抗、捶打,拧成一股绳,与魍魉厮杀一片。
明明生前都是一群柔弱的人类,明明都惧怕着强大的鬼神,可现在,他们为了守护亲人,为了守护仅剩的活人,崛起、抗争
人类啊
他们看不见他,魍魉也看不见他。唯余天生牙愈发剧烈的颤抖,和那个声音一次比一次焦急的呼唤。
“呼唤吾之名”
杀生丸蹙着眉,开始在偌大的车厢中寻觅。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也不会被莫名其妙地困在里头。
呼唤汝之名什么名字为何要呼唤是个什么东西
它想让他做什么
活人的气息越来越少,死气弥漫,越来越浓郁。
杀生丸心底有些焦躁,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又即将失去一样重要的东西。
他又见到了那个婴儿,几乎没有了呼吸;他又见到了一个男人,拼命护住身后一息尚存的女人
还剩五十九个活人,也只剩五十九个活人。
杀生丸停驻了脚步,侧头望向生魂大军中的一对夫妇。
他们凶悍非常,配合得当,用尽全力驱赶魍魉。几乎是化身成了恶鬼,指甲疯长,连眼睛都变得血红。
执念太深,凶光太厉。在他们那尸身之下,紧紧护着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
浓郁的死气开始聚集,这对夫妇不惜化身恶鬼,不惜永堕地狱,也要护着孩子,为他博一个未来。
这样的例子,杀生丸已经见了太多。生死攸关之际,饶是渺小的人类,都迸发出令他都不得不侧目的光辉。
这就是人的本性吗
为了守护想要守护的东西,不惜一切
如果投入轮回,还有未来;如果堕入炼狱,来生不再。
为何不舍弃了这辈子,从头开始人类不是经常以自身利益为重吗
可他们,竟是全数留下浴血奋战。执念之深,哪怕前方万劫不复,也无怨无悔。
这一节车厢里,活口只剩下一个少年。他断了腿,血污沾了满脸。魂魄的气味,吸引魍魉,内里的生息,让大妖流连。
这个味道
杀生丸朝他迈进,一步一步,金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不过是个人类,十六七岁的少年。可这股气息,分明是叶久泽的味道。
只是比起那个女人的油腔滑调和装傻充愣,他的更纯粹,更清冽,像是一泓清泉,洋溢着勃勃生机。
可如今,生机却在消失。
他快死了。
死在这个黑漆漆的地方,成为魍魉的口粮。
他快死了
杀生丸静默伫立了良久,最终抽出了天生牙,贯入岩石之中。他动了恻隐之心,因为这股气息,也因为更多他不知道的“因为”。
华光绽放,纯粹的净化之力从这端蔓延,一层层波荡,像是一冲击的海水,洗涤着污浊的一切。
无数生魂化作万千光亮的星团,上升上升,前往他所未知的疆界。
魍魉惨叫,生魂救赎。
他看见那对夫妇恢复了清明,流着泪作别孩子,步入了下一世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