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煜宁将吉祥的发现跟谭纪煊说了一遍,又从荷包中拿出两张纸递给他:“这就是吉祥记下来的花样子和那本书的书名。”
同时伸出另一只手,直白地看向他:“匕首。”
谭纪煊无语,掏出匕首递给她,才接过那两张纸认真看起来。
穆煜宁高兴地拿着匕首摸了又摸,还跳到屋子中央比划了几下,甚至为了试试匕首的威力,一刀砍在了帷幔旁的铁钩上。
她摸了摸断口整齐的铁钩,满意地点了点头,喃喃道:“果然锋利,我再试试。”
说着就走到一旁的博古架前,蹲下去对着博古架的腿劈了下去。
看着飞出来的齐整木腿,穆煜宁显得特别兴奋,就像小孩子发现新奇的玩具一样又开心又兴奋。
跳起来又转向屋内其他可以练手的东西,完全没发现身后的博古架摇摇欲坠要往旁边倒下。
谭纪煊本来在专心地研究纸上的字体,听到声响便往那边看了一眼。
这一看,心脏都停止了一拍。
那个博古架上摆的都是些价值连城的古董,因为他平时经常在这边歇息,处理事情,所以搜罗来的喜爱的古董也摆了一些在这里。
其中就有他最喜欢的一套秘色瓷器,还有四只夜光杯。深夜时分,他最喜欢在院子中用夜光杯饮酒。
此时,他的宝贝们在博古架上摇摇晃晃,看起来特别危险。
谭纪煊急忙放下手中的纸,飞身过去,扶住了博古架。
很可惜,虽然他匆忙之中扶正了博古架,但随之传来的响声震耳欲聋,让他的肝火瞬间就燃了起来。
“穆煜宁。”谭纪煊愤怒地大吼一声。
穆煜宁被吓在了原地,转过身来。
外面的华勇和孙掌柜听到声响,急忙跑了进来。
没想到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王爷双手扶着博古架,右脚伸在半空中,一只夜光杯屹立在他的脚尖上,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地上散了一地的瓷器碎片,而郡主手中握着匕首,呆愣在一旁。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忙。”谭纪煊冲他们吼道。
两人愣了一下,立刻跑了过去。
孙掌柜拾起了他脚上的夜光杯放在一旁的空桌上,华勇扶住了博古架。
“来人啊。”
孙掌柜冲外面喊了一声,立刻就有几个伙计跑了进来。
“把架上的东西都搬下来,放在那边的桌上。”孙掌柜一面扶着博古架,一面吩咐伙计。
“唉。”伙计们应道,迅速动作起来。
孙掌柜绷直了身子,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喋喋不休地叮嘱他们:“小心一点,别摔了。”
伙计们就跟抱自家祖传宝贝似的,轻轻地慢慢地把架上的古董一点一点地搬到桌上。
架上的东西都搬空以后,伙计们将断了腿的博古架给搬出了房间,又着手清理地上的碎片。
谭纪煊自从腾出手来之后就一直阴森森地瞪着穆煜宁。
这个混账,摔碎了他一只秘色瓷碗,一只夜光杯,还有几个他不那么喜爱但又很值钱的瓷器。
穆煜宁心虚地垂下头,避开他的视线,但始终感觉到他的目光就如一把火剑刺穿了她的心脏。
她一动不动,身子变得僵硬无比,都不敢喘一口大气。
“主子,镇国公世子来了。”
伙计刚禀告完,穆松盛就走进了房中。
看见屋内人影纷杂又乱糟糟的场景,不由挑眉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瞥见一旁的穆煜宁,忙走了过去。
穆煜宁听见他的声音,简直就像见到了救星,整个身体也暖和起来,像久逢甘露的鱼儿跳进水池一样跳到了穆松盛的身边,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如猫儿一般轻柔绵细地唤道:“哥哥。”
穆松盛先看了她一眼,转而又看向面前的谭纪煊,率先出言质问道:“王爷带我家小妹出来用晚膳,却不跟我们府上打声招呼是不是太不懂规矩礼仪了?”
谭纪煊板着脸说道:“本王以为郡主已经跟府上报备过了。”
穆松盛闻言侧过头去瞪了穆煜宁一眼,穆煜宁惭愧地低下了头。
穆松盛再次看向谭纪煊,黑着脸说道:“王爷是皇上器重的臣子,平时是最注重纲常规矩的人,本世子希望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谭纪煊肃着一张脸,盯着穆煜宁的双髻能喷出火来。
穆松盛转过身,拽着穆煜宁就往外走。
谭纪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口,瞳孔一缩。
穆松盛能找到这里来,看来他也不是一般的人,实力果然不可小觑。
没有人知道这家酒楼的幕后老板就是淮北王,平时他过来都是掩人耳目的,包括刚才带穆煜宁过来也是这样,确认了身后没有跟踪的人,他们才进的酒楼。
而穆松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里,实在是非一般的人,镇国公府果然不可小视。
就是穆煜宁身边一个个小小的掌事娘子,也是身怀绝技,竟然能在阿贝丽的房间里打探到这么重要的情况,而他的人却什么也没搜到,真是没用。
谭纪煊回过头去狠狠地瞪了华勇一眼。
华勇看到他飘过来的目光,心肝漏跳了一拍,吓得赶紧捂住心脏垂下了头。
今晚的主子太可怕了
穆煜宁叫上姚白一起上了马车。
穆松盛走了进来,坐下,板着脸看向穆煜宁。
穆煜宁坐过去,挽着他的手臂,甜甜地叫了一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