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煜宁想了想,还是不能问这种假设性的问题,必须问点实的。
于是她问道:“当年我摔下悬崖,鹿神医是不是你找来给我看病的?”
“是。”
“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摔下悬崖?然后及时救了我,又找来鹿神医给我看病。”
谭纪煊毫不犹豫地回道:“是衍止大师告诉我的。”
“衍止大师?”穆煜宁轻喃道,他不是重生的,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当年他救下她只是因为衍止大师告诉了他即将发生的一切,那么衍止大师又是如何知道的?
难道衍止大师是重生的?他又为什么要救她?
穆煜宁抬起眼睛,看着他继续问道:“衍止大师是谁?
“他是不是我认识的人?你不许说那些虚的,必须具体说是谁。
“还有,先说好,这只是一个问题。”
谭纪煊叹道:“你见过衍止大师的,他就是鹿神医的徒弟,你的师兄。”
纵然在问出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个人可能是她意料不到的人,但最后还是被这个答案给震得晕乎乎的。
白师兄怎么可能是衍止大师?
衍止大师就算没有百来岁,至少也有八九十岁了,怎么可能像白师兄那么面白唇红跟个小白脸似的?
这让人感到太震撼了。
“我小时候有一次睡着了,被人扔进了镇国公府的荷花池中,是不是你干的?”
谭纪煊心里一咯噔,她怎么想起问这件事了?
“快点回答。”
谭纪煊跳出老远,老实地回答:“是。”
他以为穆煜宁会暴跳如雷,然后来找他算账。毕竟那一次他让她感染了风寒,卧床养了一个月才好。
没想到穆煜宁只是淡淡一笑,很大度地说道:“你不用紧张,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早已不在乎这件事了。
“何况从前你来我往,这样的事发生得也不少,真要一件一件计较,恐怕咱两是纠缠不清的。
“你放心,我就是想知道是谁干的而已,不会再将这件事放在心里的。”
谭纪煊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于是慢慢地上前,打着哈哈说道:“你说得对,从前你也没少坑我,我的手上至今还留着你烧的疤痕呢。”
他撩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疤痕给她看。
穆煜宁瞥了一眼疤痕,心里骂道:活该。
那次可把她冻惨了,不仅每天都要喝很苦的药,还害得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水恐惧无比。
后来她费了很大的劲才从那个阴影中走出来,学会了游水。
她心中一动,突然站了起来,伸出手抚上他的手腕,摩挲着他的疤痕,柔声问道:“疼吗?”
谭纪煊被她的手挠得心里酥麻酥麻的,又听到她娇媚的嗓音,心中悸动,有一种想要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他忍了忍,生怕吓着了她,连说话的声音都轻了不少:“不疼,我是男人,不怕疼。”
穆煜宁缩回了手。
谭纪煊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这么快就不摸了?
穆煜宁拉着他的袖子,仰头看向他:“你肯定还没仔细看看镇国公府吧?我带你去逛逛。”
谭纪煊连忙点头:“好啊。”
于是穆煜宁拉着他的袖子往门外走去。
谭纪煊在她后面,看着她拉着袖子的纤纤玉手,心里就泛起一阵甜蜜。
不过,穆煜宁在跨出门槛的时候就放下了他的袖子。
出了天成苑,穆煜宁带着他一边欣赏景色,一边给他介绍,还真有带他逛园子的那么点意思。
总之,谭纪煊心中很高兴,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消失过。
“这是静夜湖,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在夜里,这个湖会呈现蓝色和绿色两种不同的颜色,相接相融,煞是奇特。
“不过白天的风光也很漂亮,你觉得呢?”
谭纪煊看了一眼湖面,又继续看着她,随意道:“嗯,很漂亮。”
穆煜宁笑着说道:“你看,现在这个湖里什么都没有,但是之前,这里却有很多漂亮的花草。
“你知道,这里之前是什么吗?”
谭纪煊依然一眼不错地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是什么呀?”
穆煜宁缓缓道:“是...荷花池。”
她用力将他推向湖面。
“嘭。”
谭纪煊猝不及防掉进了湖里,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穆煜宁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欣赏他狼狈的模样:“这就是小时候我被你扔下去的那个荷花池。
“没错,荷花池当年是被我父亲填平了,但是前年,我又叫人把这里挖开,灌入湖水,形成一个湖。
“怎么样,王爷,这淹水的滋味如何?”
谭纪煊笑了笑,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还以为她真的变大度了,不再计较,原来刚才只是迷惑他,诱他到这儿推他下水才是她的目的。
他突然觉得今天他那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给自己挖了个坑,现在还掉坑里了,还是个大水坑。
为了让她消气,谭纪煊干脆浮在湖里,也不急着出来。
他笑着喊道:“挺舒服的,今儿天气好,在里面正好泡个澡。”
“是吗?既然王爷觉着好,那便在里面多泡一会儿吧。”
“好。”
好你个大头鬼。
穆煜宁在心里骂了他一句,面上却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后在湖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
“王爷,要不要给你撒点花瓣啊?”
“那倒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