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洒在宽敞的院子中让一切变得很恬静,很温馨。
但穆煜宁接下来的话却打破了原本的温馨。
“所以,父亲早就知道了皇上一直在对我下手,包括这次的赏花宴?”
镇国公神色有点僵硬,眼中闪过愧疚,半晌之后,他才点了点头。
穆松盛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什么都没听懂。
“哎,你们在说什么?这次赏花宴发生了什么?皇上对小妹做了什么?”
穆煜宁只觉得心里某处缺失了一块,空荡荡的,很失落。
她面上云淡风轻地说道:“赏花宴上,皇上欲对我下药,被我避开了。
“四年前,皇上指使人偷袭我,导致我摔下悬崖,差点变成残废。
“三年前,皇上绑架我,当时连累姐姐和姐夫同我一起被关。
“上个月,皇上派人下毒谋害我,只为掌控我。
“还有很多,大哥要听我一一跟你说吗?”
穆松盛听得脸色惨白,心里受到了重创,他艰难说道:“你不要说了。”
他听着都如此难过了,何苦让是受害者的小妹再说下去。
其中内情,他一定会去调查清楚。
穆煜宁又看向镇国公:“若是这次赏花宴我没有避过去,父亲又待如何?”
镇国公道:“就算你没有避过去,我和太皇太后也安排了人,必会保你无恙。
“这么多年来,虽然我知道站在幕后的是皇上,但我却不能动手,我只能尽力保你周全。
“因为那是皇上,是我们大韩朝的君主。
“我效忠于这个国家,就不能做危害社稷江山的事。
“但是,宁儿,你要记住,不管如何,我都会尽我所能去保护你。”
穆煜宁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我信爹爹。”
……
慈寿宫。
“宁儿,快过来,这是内务府新做的首饰,你挑挑看,有喜欢的就留下来。”
太皇太后兴致勃勃地给她挑选首饰。
穆煜宁坐在她的身边,从中挑出一块羊脂玉鱼形玉佩,对姚嬷嬷说道:“宁儿记得嬷嬷的五福结打得最好,嬷嬷就用五福结穿上这块玉佩,给外祖母压裙用。”
姚嬷嬷笑着应下,还不忘夸奖她一句:“郡主对太皇太后最是孝顺。”
太皇太后也很高兴,她道:“还是宁儿最关心哀家。”
穆煜宁突然变得很严肃:“哥哥和姐姐也很关心外祖母,可惜外祖母从不给他们机会。”
听她提起穆松盛和穆兰馨,太皇太后顿时就沉下脸:“哀家老了,精力有限,关注不了那么多人。
“宁儿一个人就已经让哀家操碎了心,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去操心别人。”
穆煜宁温婉一笑,从案上拿起茶壶沏了一杯茶,双手举杯递至太皇太后跟前。
她深情道:“外祖母这十几年来为了镇国公府,为了保住元华公主的子嗣,您辛苦了。
“请外祖母喝了这杯茶,接受宁儿衷心的感谢。”
太皇太后却被她这番话搞得很糊涂:“宁儿今日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说这番话?”
穆煜宁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宁儿这些年来太任性,让外祖母劳心了。
“今日宁儿就想跟外祖母说一声,您辛苦了。”
姚嬷嬷见她一直举着杯子,连忙催促太皇太后:“郡主现在如此懂事,太皇太后应该高兴才是。
“太皇太后,快喝茶啊。”
太皇太后接过穆煜宁手中的茶杯,一口气喝完。
穆煜宁接过空杯,放在案上,道:“我昨晚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梦里,外祖母是因为某些原因才这么宠爱我的。”
太皇太后心里一震,有点忐忑地问道:“是什么原因?”
穆煜宁拉着脸,眼中盛满了哀伤,不说话。
看得太皇太后一阵心虚,正是满心焦灼的时候,穆煜宁却突然笑了。
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笑道:“当然是因为我是元华公主的女儿,太皇太后的外孙女啊。”
说完之后,她笑得乐不可支。
太皇太后心里松了一口气,指着她的额头笑骂道:“你这个调皮鬼,就爱捉弄哀家。”
笑闹了一阵,穆煜宁突然问道:“外祖母这些年来对宁儿的宠爱,是真心实意的,对吗?”
“当然,外祖母对你的疼爱都是出自真心。”
闻言,她安静地趴在太皇太后的膝上眯了一会儿,然后向太皇太后告辞出宫。
在她走后,太皇太后忧心忡忡地对姚嬷嬷说道:“哀家总感觉宁儿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她今日有些不正常。”
姚嬷嬷也感觉到了,但为了不让她担心,她笑着说道:“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是比较多愁善感一点,郡主也会这样。
“过一阵子就好了,太皇太后就不要多想了。”
似乎是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太皇太后笑了笑,放下了这件事,与她继续之前的任务,帮穆煜宁准备嫁妆。
穆煜宁出了皇宫,进了马车里,吩咐道:“去淮北王府。”
于是车夫赶着马车往淮北王府而去。
姚白看着穆煜宁好像有点不开心的样子,于是便静静地坐在一旁。
穆煜宁的心情并没有多糟糕,只是知道了一些事,还没缓解过来。
现在她知道了太皇太后并不是不关心穆松盛和穆兰馨,而是换了种方式在保护他们。
应该是在皇上登基之后,太皇太后就发现了皇上膨胀的野心和狭隘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