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的通禀声,慈寿宫中跪倒了一片:“皇上吉祥。”
太皇太后抬起眼皮看了过去。
只见皇上大步跨进大殿,笑呵呵地看向太皇太后,给她行礼:“皇祖母。”
太皇太后笑了一下:“皇上还没用早膳吧?过来跟哀家一起用点。”
“孙儿就是馋皇祖母这里的早膳,才赶着点过来的。”
皇上说着坐了下来,宫女早就添好了碗筷,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水晶糕放进嘴里。
嚼完之后,笑着说道:“皇祖母这里的东西果然是最好吃的。”
太皇太后睨了他一眼:“都是御膳房做出来的东西,皇帝那里的食物与慈寿宫又有何区别?
“不过就是皇上的心情不同罢了。”
皇上点头:“皇祖母说得不错,可能是朕今日的心情格外好,所以食物也格外美味一些。”
太皇太后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皇上今日可有什么喜事?说来让哀家也高兴高兴。”
皇上也放下了筷子,看向太皇太后:“昨日找回了煜宁和穆兰馨,这是一件喜事。
“今日早朝通过朝议,终于确定了兵部尚书的人选,这是一桩喜事。
“双喜临门,朕岂有不高兴之理。”
太皇太后的眼神闪了闪,漫不经心地问道:“皇上提拔了哪位能干之才坐上了兵部尚书?”
皇上笑眯眯地答道:“是原来的兵部侍郎蓝成阳。”
太皇太后皱了皱眉头,眼中浮现不满:“这个蓝成阳中规中矩的,一丝魄力也无。
“这么多年在兵部,虽说勤勤恳恳,但没有什么建树。
“实在兵部尚书的最佳人选。”
皇上认真地看着她,解释道:“他还年轻,历练一段时日,就能游刃有余。
“相反,承恩侯已经老了,承担不了这份重担。”
听到他提起承恩侯,太皇太后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见他的眼睛里有着不屑、执拗,还有一丝得意。
太皇太后笑了,自嘲道:“是啊,承恩侯老了,哀家也老咯。
“以后这江山社稷就要靠皇上了。”
皇上闻言,心中一喜,急切地问道:“皇祖母的意思是”
太皇太后缓缓站起身,将手搭在姚嬷嬷的手上,走到一旁的卧榻上坐下,才说道:
“哀家没什么意思,只是累了,现在想休息会儿。
“皇帝就先退下吧。”
皇上脸色僵了僵,随即恭敬地告退:“皇祖母好好歇息,朕先告退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口,太皇太后才嗤笑道:“还没学会走路,就想在空中飞了。”
姚嬷嬷低下了头,当做没有听到这话。
镇国公走进大殿,不敢看太皇太后。
他惭愧地跪在地上,说道:“微臣惭愧,并没有追踪到那伙黑衣人。”
太皇太后看见他腰上的玉佩,目光里有着动容。
那是他和元华定亲的玉佩,这么多年了,他还一直戴着身上
太皇太后轻叹:“起来吧,你已经尽力了。”
镇国公站起身,面上依旧带着惭愧:“请太皇太后恕罪,纸条上的信息太少,微臣也没有追查到幕后之人。”
太皇太后目光幽深地看向殿门外,说出的话似乎意有所指:“没关系,哀家已经知道是谁了。
“这次是我们疏于防范,下次他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显然没有解释的意思,也没有要告诉镇国公的意图。
镇国公听到她的这番话,脑袋迅速转动着,思考着这话里的信息。
沉默了一会儿,太皇太后继续说道:“好了,这件事暂时先放到一边,煜宁没事就好。
“对了,那丫头今日没有进宫?”
镇国公停下思绪,回道:“宁儿她受了点惊吓,先歇息几天,再来给太皇太后请安。”
“嗯,让她多休息几天。”
太皇太后顿了一下,话锋一转:“这次蓝成阳新官上任,必定会有一些人事调动。
“你和相国商议着安排一下,将那几个有才能的人安排进去,辅佐蓝成阳。”
“是。”
说起这件事,太皇太后又想起了早上皇帝的表情,不禁冷笑了一声:“教了他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学精。
“不过就是推出了一个幌子,就让他大失方寸,还使用了这么卑劣的手段。
“也不知这么些年,他到底学了些什么,看人的眼光竟然还比不上煜宁那丫头。
“那张焕志是什么人?这样一个愣头小子也配当兵部尚书?亏他说得出来。”
或许是被气得很了,她的语气含枪带棒,批评起来毫不客气。
听到这里,镇国公终于听出来了,太皇太后刚才说知道谁是幕后之人,紧接着又批评起了皇上。
那么,皇上才是策划这起绑架案的幕后主谋。
镇国公的脸色唰地沉了下去,心中也变得沉重起来。
一场朝堂上的较量,却将他的女儿牵扯了进来,真是不可饶恕。
可对方是皇上,又是因为和太皇太后较劲才有的这起事件,他能如何?
至少表面上,他得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安安分分地做他的臣子。
但这口气憋在心中,实在是咽不下。
镇国公紧紧地握了握拳头,牙齿磨了磨。
太皇太后并没有发现他的神情,或许发现了也并不在意,继续说道:“不过就是让他们针对蓝成阳,极力反对他出任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