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中带着不解,疲惫中夹杂着茫然,不多时便有小半数士兵开始重新集结。从众之心就引得更多人重新整队,并且忐忑的看向了那些妖魔们。
然而这一看却发现妖魔们也在后退,看样子是怕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援兵。这才是最为振奋士气的事情,口耳相传之下甚至比城主的督促更管用。
一群丢盔卸甲之辈就因为这样重新找回了勇气,并且摩拳擦掌的试图反攻。
既然情势可用,而且士气也有可以大用的样子,城主这才定下了大半的心神。虽然不知道援兵来自何处,但他还是试图将挽回局面的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这样起码可以让先前的崩溃好看些。
他趁大部分人不注意便拉过一个贴身亲兵,并且低声地嘱咐道:“去看看他们是什么来历,千万不要声张!”
那亲兵也是常年侍奉之人,私下里也帮着做过不知多少小动作了。得了这个命令便立刻肃然离去,至于原因是全然不去主动询问的。若是城主觉得有必要就当然会说,若是觉得没必要就一定得烂在肚子里,谁问也不能提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也没什么出彩的,不过是将先前的追逃反了过来而已。
那三十来个丑陋高大的妖魔们在缓缓地向南而行,还没跑散的千余军队则以同样的速度跟在后面,而且也在时不时地将装备捡起来。在更远的距离上只有茫茫多的海量人群在行进,看不到边际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生敬畏。
装饰了花纹的铜剑被捡了起来、简陋的长矛被捡了起来、丢弃在地上的甲胄也被捡了起来。这些东西先前都被主人们嫌弃太重,于是就都遭到了毫不顾惜的丢弃。到这会儿却又一一被捡拾了起来,只是却未必会回到原本主人的手中。
败兵毕竟是败兵,先前因奇异状况丧失的士气还未回复,只能是趁着大势所在缀在后面,并不敢真的充分上去捡便宜。这些红皮小个子们也都深知自己是在虚张声势,真要交战的话却是没有半点勇气的。
金头也是想不清楚,于是就悄悄地问道:“四娘啊,刚才明明追的好好的怎么就成这样了呢?明明是该我们赢的吧?这跑了一圈算什么?”
他这次也考虑到此事不是怎么光彩,于是在询问时还刻意压低的声音。怕的就是四娘拿些虚头巴脑的应付自己,万一不说人话岂不是问了也白问?
“哼!”四娘其实也不甘心现在的状况,只是形势比人强之下也无可奈何,便只能胡乱对金头解释道:“你瞅瞅身后那些尘土飘的是不是有些高?起码有几里路了吧?你在听听的声音是这些人能踏出来的吗?这恐怕是个陷阱,我们再追下去,恐怕讨不了好!”
不过她在此时到是耍了个小心机,反而是故意大声作答,如此好让靠过来的信众们都听到。大家在得到这个答案后便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及时对现状作出解释就是这么神奇,虽然知道己方处于劣势却能让人心中大定。可见临时找个答案也总比藏着掖着不回答要好,反而可以给受众制造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错觉。
既然见人心可用就总是好的,能够硬着头皮服从的手下总比甩挑子跑散的混蛋要管用。四娘转而是点了几个跑得快的人下令道:“我带着大队人马在此压阵,你们速速到附近村子里放火记得连田也一块点了!那些小家伙们是来给咱添麻烦的,咱们做些什么自己心里有数吧?所以只要能拖慢他们的脚步就行,这些事要赶快去做!”
“嗳,得嘞!”
被点到名字的信众们当即就高兴答应,他们都很乐意不再看到后面那些给带来压抑感的队伍。越是撤退就越是心中没底,如此就会越来越觉得心虚,甚至会对先前毫不在意的矮个子们产生害怕之情。
于是数量上的压制就突然起了作用,简单的数学也重新唤醒了他们的理智。既然有人主动殿后那当然是再好不过,哪怕是自己苦点儿累点儿地再多干些活也不要紧。
纵火的时候倒也不需要临时生火,这对于缺乏引火工具的人而言是非常麻烦的事情。好在先前攻陷此处时就发现了不少留存余火的炉灶,他们想着还要使用就没有加以破坏。不过在想要进行破坏的时候却是不曾放过,第一时间就气喘吁吁地照着印象去寻找火源。
无论是寻找还是纵火都需要时间,而且之前留在身上的疲惫也并没有使得纵火队跑得多快。所以四娘他们是安然穿过了正在升起的村庄,并且还有人主动帮着去扩大火情。
城主及其部队在看到这一情形时是既喜又忧。
喜的是那些妖魔们竟然开始纵火制造阻断了,显然是露出了怯意。这说明对方也不觉得能战胜自己,并且也是失败和死亡有着惧怕的。
战力相差不大且具有相近的思维,那么就说明双方并没有不可逾越的深渊。只要努一努力便有可能战胜对方,至少不会再像先前那样败得莫名其妙了。
忧的是天干物燥且草木遍地,这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火头可是没有智慧的,并不存在自主移动的事情。万一经小风一吹就烧了过来可怎么办?那自己这些人还不是得再跑一次?
他在心头惶恐时便下意识的向左右看去,并且还焦急地想到:“这次可得往哪里跑呢?难不成是旁边的大河吗?对!要是火烧过来了就跳进河中,哪怕是再狼狈也得活下去才行!”
然而不多时他却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