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
车内的几个坏怂都因此笑出了声,他们在开心中无不是将嘴角大大地咧向两边。
如此畅快的笑容便将他们的黄牙都暴露了出来,而且还能从牙缝中看出些许未剔尽的肉丝。可见他们都因今日下午的助阵而受到了犒劳,而且谁都不是吃素的呢。
平素向四娘效劳也是为了好处,而且他们也知道四娘会做出不错的奖赏。若是有人不想办事了那就赶紧让开吧,他们可从不介意做出代劳,只要将该发下的牲口转在他们的手中就行。
至于被责问的昆却也是在呵呵作笑,不过声音要比所有人都低许多。他还在同时低头垂下了自己的目光,显然是在试图遮掩什么。只是他的双手却是不自觉地搓了搓,彷佛是在回味从前的手段。
但他殊不知这车载记录仪可是非常高清的,而且还放大了数倍投影在墙壁上,若王涛愿意便能放大每一个黑痣的形状。也就是说昆自以为隐蔽起来的怨色都暴露了出来,反是被有心观瞧的四娘给看了个清楚。
但她只是冷哼了一声便不再做追究,隔三岔五的有人膨胀了便要敲打,卫与冯潮要敲打自己也是同样的道理。平日里的层级都是以大压小,种种的欺压之事也不独眼前这件。
所以有人翘尾巴或是展示了不恭都得抓紧收拾,这种事情能现场办了就尽量就地解决,通常不会带到次日。看她不爽的人多了去了,只要大部分人听她的话就好。
至于想当面唱反调的就必须得摁下去,既是让那有心思的家伙清醒一些,也是让大家都知道一下各自的地位。若是有人因为犯二而不服,那么就揍一顿好让他清醒清醒,若是有人生出了小野心,那么就多揍几顿好让他加倍清醒。
既然在斥责之后不见昆的反抗,四娘便也不再去理会这家伙了,只是让其他人继续作势挑衅草原人。在旁的帮众们只当是没看到刚才的敲打,无不是对着下面用各种俚语在尽情做谩骂。
他们都知道四娘与昆都不爽利,所以并不想去触任何人的霉头,装作看不见才是最好的。
不过这等高度可是将距离拉远了,在看下面那些皮袍子时都觉得只有指头大小。再加上漆漆的黑夜模糊了许多细节,便让帮众们都减轻了许多畏惧。权当那些骑兵们俱都是愚钝的木头桩,所以再做更多羞辱也是不会有太大反应的。
而且以帮众们想来双方都是言语不通,恐怕下面也是听不懂自己在说啥玩意。于是他们便干脆用上了污言秽语,还以各种羞辱的手势做比划,就差脱了裤子当众遛鸟了。
此举既有趁机占便宜的龌龊心思,也同时是在向四娘展示自己有多卖力,对她的吩咐有多么尽心。
“混帐!”
“秃毛的豺狼!”
“癞痢皮的地鼠!”
下面的骑兵们虽然不识南方语言,但是类似的事情也没少做过,至少从表情和语气上就能分辨出对方的恶意。先前他们都因军纪忍耐着,再看到对方得寸进尺便实在是忍不住了,无不是气愤地喝骂出声。
他们也都还以各自所知的难听话做回击,不过内容却并非如同河青城的混混们那般恶毒。
或许是因为混混们专精于市井之中的污秽,除过阴暗中的行事可以肆无忌惮以外,在平时更多的是以语言作为恐吓和羞辱的武器。而草原人就不一样了,能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维持不了表面功夫了就直来直去地干一架,胜者的正义总是要更多一些。
雀鹰在这时也非常气愤,直恨得他紧紧握住了弓身,手头痒痒得直想抽箭去践行自己的正义。但这心思在起了一阵后还是无奈,只得重新将愤怒压回了心中。
秋季是一阵要比一阵凉的,而且在入夜后一直有凉风在一阵阵的涌动,难保射出的箭矢不会改变方向。虽说可以对提前量进行调整,但是对方的高度还是有些让他为难。
距离越远便越会有误差,尤其是即将到达射程的后段就更大了,那偏差简直能跑过一匹马去。所以他虽然能在这种情况下射出箭矢,但是却没法保证能够避免误伤。
他便驭马奔向吉达所在的位置,试图向这位资格最老的百夫长问计。而差不多在同时也见其他几个百夫长如此动作,从不约而同的行动中便可见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然而眼前的难题实在是难解,就算是老江湖也拿不出解决的办法来。所以百夫长们聚在一起后也是没法,勉强提出的主意也都很快地被彼此否定。
如此的状况不仅是需要有效的主意,还必须要有个能拍板的人出来负责任。
起码强攻的法子就是使不出来的,就算高处的那些南蛮们都将脑袋伸出来也没用。箭雨固然是能解决精度问题,然而就算将乘客们射成了刺猬也没法救回千户大人。
那飞天之物终究是挂在了半空之中,一群不会飞的骑兵想破头也找不到上天的办法。
至于谈判的法子也没用,双方言语不通就是第一个坎,其后肯定还有交付人质和牲畜的顺序争端。那些南蛮来此图的就是牲口,而且也肯定会试图保证自己的安全,想来也是不会让交接顺序偏向草原一方的。
故而这几个小头目就陷入了愁绪之中,他们是既想不出有效的解救方法,也不愿遂了对方的愿带走牲畜,更是无人有资格对一位千户的安危拍板做决定。
然而在这时却有个老迈的声音响起:“千户大人被挟持了,这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