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石所指向的也不是别的,正是那场中最突兀刺眼的异物。
王涛操控的悬浮车不但是从天空降在了此地,而且前后的车灯还一直放射出明亮的强光。在此的众人都是靠着月色和少许火把便能视物,这光明在他们的眼中当然是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而其中正有几个脑袋正在小心地向外张望,一看便知是先前扣下的奸猾南蛮。不过那其中却并无千户大人的面容,只有那几个南蛮在咬牙切齿地做鬼脸。
雀鹰见状便将目光看向了利石,意在责怪这老头谎报情况。不过就在他扭过眼神的当儿便听“嘶——!”的一声齐响,原来是在场的众百夫长及部落兵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先至的骑兵们都知利石说的是实话,所以便都将目光看向了异物。却见那些南蛮似是齐声地呼喝了两声,但众草原人都只是见口型开合而不闻声音。要么是这些南蛮在故弄玄虚,要么是这异物的材质极为隔音。
金头等人所为的确是呼喝之声,而且是他们一起发力地在用力抬人时在喊号子。先前这个挟持在手的胖子终究是不胜酒力,在看多了单调的箭雨后竟是觉得枯燥,一瘪眼皮便当场呼呼睡了过去。
陷入酣睡的人当然可以暂时不顾眼前状况,腿脚一松后就自行向下滑去。但金头等人却是需要个足够份量的人质,他们以为借此便能威胁草原人后退。
可这个人质的“份量”未免有些太过沉重了,竟是得所有的帮众使劲才能扶起来。于是车外的人们看到的便是自家的千户闭着眼,身体也无力地在几个南蛮操持下勉强显出了面目。
诸多的人马都是同一千户所的成员,于是当见到如此千户面目时便是极为不忍,都以为自家的长官是遭了毒手了。而还未全部摸清现状的几个百夫长则更是惊怒交加,他们俱都是在大声地喝问道:“他怎么,怎么会在那里!?他这是怎么了!?”
情急之下竟是连敬语都没用,可见他们真是非常的震惊。因为这意味着自家长官失陷在了敌手,而其他人却都还无一人伤亡地好好活着,这放哪里都是说不过去的愚蠢失误。
好在是悬浮车内的人数有些多,所以库赫仑在觉得气闷时便打了个哈欠,这多少能表示他还是个活人。
众骑兵们看到这里便赶紧松了口气,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说不定能找个机会救下大人。不过众百户也对刚才的混乱充满了后怕,这些大头兵们竟敢对着千户大人的方向射了那么多的箭矢。
这不但是非常不敬的举动,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疯狂,万一有哪只箭……
不敢想,不敢想!几个百夫长赶紧都摇了摇脑袋,试图将突然窜入心头的可怕图景驱逐了出去。他们不但是在感谢兵众们的能力有限,甚至还为眼前这怪东西的结实而心生庆幸。
不过他们终究是清楚敌我关系的,又怎可能真为敌对之物的结实而开心呢?所以没多久就将眉头再次在了一起,并且发愁地想到:“如此坚硬的壳子可得怎么对付啊?”
有机灵的人便拔出随身小刀,偏腿下马就向着悬浮车走去。看样子是打算换种方式做尝试,兴许能从那东西的缝隙中撬个豁口呢?其他人得了这举止便也算得了提醒,也是掏出各自的小刀便下马而行。
也不去管手中的家伙是骨质还是石质,在没有办法下必须要做出各种的尝试。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不就是认输了么?那么怂的家伙是忍受不了各种灾祸的,早早地将自己送给狼吃才是更合适。
这些勇敢的草原人没多久便走在了车旁,锐利的目光刺得车内几人都有些发慌。不过最先却是昆站了出来做反击,这个老混混呲牙瞪目地做出威武之状,以毫不畏惧的气势在同车外人凶狠对视。
但这也就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今日同大户们相斗时都没冲在一线,只是在后面起劲地高喊助威而已。如此就可见他的真胆色,纯粹是在靠这坚实的外壳在死撑而已。
至于出去跟外面的家伙们干一架?那是绝对不会发生的,除非他是混到了极度晦暗的绝境才会那么做吧?
先至的部落兵见状便笑了笑,他又怎么会害怕毫无杀伤力的鬼脸呢?不过趁着这么近的距离也赶紧打量这异物上下,此时当然是能在近距离看清箭雨制造的痕迹了。
那许多的白点让人疑惑,说不清是什么便只好抚掌做擦拭。没想到抚过后竟是痕迹大消,只留下了干干净净的一片漆层,唯余一些极为轻微的凹痕还残留在这东西的表面上。
先前他们离得远还看不清细节,所以都只觉箭支毫无作用。于是便因此产生了不小的恐惧感,再加上行为上的惯性才让他们继续射箭不停,不敢稍有任何停顿。
现在看来己方并不是白费力,多少还是造成了一点伤害的,当然也就只是一点点而已。他们千余支箭矢的射击并没有足够的力道,想要破开这坚固的外壳恐怕还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至于白点倒是不难想明白,肯定就是箭头所留下的痕迹,而且八成是撞碎的骨质箭头所留下的。
他们这边的物产较少,就算是遍地的牲畜也不敢说数量足够。若是食物有限的话就只能优先供应生存,大量的产出都被牧民和贵族自行吃用了。
这就难以支撑起多余的矿业和手工业,那么就更无从追求通过冶炼和铸造来提升生产工具,自然就更无从改善有限的军备。所以大部分草原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