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四娘与库赫仑彷佛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一起站在不远也不近的距离上哈哈地笑着。彷佛有说不完的话都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统统都化作了热情的拍打。
可是他们做出的事情却是不折不扣地在互相伤害,彷佛必须得将对方的臂膀彻底打断一般。如此真情实意实在是让人感动非常,此地的主人利石老爹都高兴地瑟瑟发抖,面目扭曲地向后缩去。
只是这二人再是试图伪装情绪,但他们的身体却都是非常诚实的,并没有伪报疼痛的意思。所以他们面上的笑容在一开始还能故作喜悦,但没等多久就歪了嘴,拧了眉,皱了鼻子赤了脸。
刻意的互相伤害终究不能持久,而这也当然不是幸福的相遇,他俩就算是想要维持表面功夫都做不到,实在是没法坚持下去。他们都感到拍击的地方不再疼痛了,代之以略有打击感的麻木,彷佛被拍打的地方变成了别人的一般。
随即却有一bō_bō的痛觉在稍远一些的地方产生,并且在不断向四周扩散而去。先是臂膀,再是肩胛,然后疼痛敢就渐渐地辐射向了胸口和小臂。
明明有很多地方都未曾受到拍打的,但还是让人感到愈发变得疼痛了起来。连带着附近的肌肉都在酸痛地一跳一跳,让他们都感到了难以忍受的痛苦。
二人因各自的生活状态和际遇各有不同,所以对疼痛的耐受力也各不一样。
以库赫仑的地位而言较为尊贵,所以他是彻底脱产的。再加上一直没有什么战事,所以能偷懒地不去练习技艺和身体。现在的力量全是在吃早年练就的老底,结实的肌肉不但变得松弛,甚至都被许多的肥油所盖。不过这些油脂也不算是无用,多少能为他分担一些疼痛。
四娘则是平日里需要劳作干活,还得时常要面对近距离的突袭和搏斗,所以她会有意识地锻炼身体。而且还因为在动手时大多是近身搏斗的,所以也会频频地受到拳脚棍棒的殴击,故而较能忍受一定的疼痛。
而且就算是她不去参与战斗,每月的“好亲戚”来找时总会疼痛难忍,更不用提双月同临时的彻日疼痛了。
故而他们所受到的打击是相近的,但是对于疼痛的耐受性却是截然不同,具有明显的承受差别。库赫仑明显得要更怕疼一些,而且在频频的痛苦中也感到越发地不耐,就连步子也是在渐渐地后退了。
按说这个使阴招的家伙是此方的权力者,四娘作为一个外来者不该太过得罪。见好就收是起码的智慧,最低也不应该让对方输得太惨。但她现在却是在肚子里憋着一口气,非要争个胜负才能心情舒畅。
在有的事情上她能大方以对,而在有的地方则是不可逾越的底线,一旦有人跨过了就根本不能忍。
就比如偷袭这种事,在小规模的帮派殴斗中非常常见,因为一旦得手便有可能快速占据上风。既然憋着狠就不会考虑你方不方便,吃喝拉撒睡的时候都有可能发生,而且什么恶心阴毒的招式都有可能会施展出来。
正因为这种做法的效果非常大,带来的痛苦非常难耐,所以她也绝对不愿姑息这种恶劣的行为。那必须是发现一次就狠狠地教训一次,发现一群就狠狠地追杀一群。只有让心生歹念的人知道后果会很严重,才能打消这帮混蛋们这么做的阴狠心思。
当然这也可能会导致对方更阴更毒更狠,并且会将偷袭谋划得如同是精密的艺术品,一旦开始实施就必然会置人于死地,不过那多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帮孙子们会成为混混都是有各自原因的,不仅是由于人生际遇不顺,还有他们本身就是各有缺陷。真要是有那心思去谋划设计的也不是没有,但能成事的却是极为少数。大多数人都会栽倒在其中的任意一个环节上,真有那本事干什么不好?
所以偷袭在四娘的眼中就是下三滥,就是阴险小人,以至于看向面前大胡子的目光都带上了憎恨。至于亲自去做这种事情时就是智慧出众,就是不拘一格。
可见她已将双重标准玩得熟稔于心,是善是恶全看对自己有利无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