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将酸话说了一堆,不平衡的心里头便舒服了不少。
他在表面上也不贬低不嘲笑,就算被人告到四娘那里也抓不住把柄。但所言却实际上是在拐着弯骂人,意思是:你们这些土鳖都不是啥英雄,也配不起如此贵重的座驾,还是别瞎了心去凑热闹了!
这种骂人的方法固然是安稳些,并不会给别人留下明显的把柄,但坏处就是不一定能让被骂者听明白。尤其当受众都是一些受教育程度不高的糙货时,那简直是毫无杀伤力的。
信众们及一些心思简单的人都没有往恶意的方向去想,他们从字面意思上只是觉得这是在做夸赞。也就是说只以为这飞天之事的确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值得付出代价去上天一游。
既然就连威望这么重的捕头都说飞天好了,那还等什么,难道不应该赶紧排队去坐一坐么?
所以不但是信众们重新燃起了羡慕之情,再次排队等待一会能飞上天空,就连许多的公门之人都开始悄悄地做打听,他们想知道需要立下怎样的功劳才能上天一游,现在去信奉那个什么暗流大神是否还来得及。
当人们看到飞翔的鸟儿时,对天空的向往便扎根在了心中。当此地的人们看到竟有人可以飞上天了,那么羡慕之情便再也遏制不住地变成了心火,开始熊熊地燃烧着他们的理智。而当发现上天的资格被限定在某一群体中时,羡慕嫉妒之火简直能从双眼之中冒出来,甚至能让他们生出“不坐天使非英雄”的感慨。
不过这些快将双眼瞪出血的人中并不包括红衣,她甚至还有闲情得意地轻轻浅笑。
先前在从空中来时的姿势实在不雅,当时还被下面所有人一起嘲笑来的。这令她总觉得抬不起头来,所以就老老实实地缩在了一边。直到这会大家都在谈论飞天之事了,她这才重新骄傲地昂起了脑袋。
先前这帮臭男人们竟是无人去安抚情绪不稳的红衣,只管将目光落在了所谓的“天使”之上。这会也是在将飞天之事挂在嘴边,俨然是不谈论一下天空就枉为人似的。
红衣很不爽!
信众们无不渴望被神明关注,为了博得关注就会努力做出取悦神明的事情。而这个漂亮女子也是希望得到关注的,自然也愿意去做一些努力。
但她清楚所谓“暗流大神”的底细,了解这个玩意不过是四娘随口编出来的东西,其中甚至还有她提供了一些想法去完善。故而红衣并不会期待得到这个“神明”的关注,她所希望得到的是人的关注。
许许多多能发挥出实在力量、以及能在说话做事中影响别人感官的人群,这些人的关注才是红衣希望得到的。在山山水水的旅途之中,鬼神的力量没有见过多少,只有人的力量和言行才更多地影响了她。
而在此正有许多人聚集着,为了将这些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来,于是红衣就得在他们关注的方面下功夫。她蹭着此时的热点就炫耀道:“啊呀呀!承捕头的吉言,原来我也成了英雄啊!要说在那上面也算是搭着赶了几次路,除了优点是特别快以外吧,缺点还是有一点的,那就是坐不稳。
所以不该是在那上面端坐的,大家都看见金头他们的样子了吧?要飞上天还是得在侧面抱紧为好,还得记得再将凸出来的地方抓牢,这样才能更安稳一些。
像我之前就在那上面见了个熟人,结果一回头就飞得远远的了。再想看时就变成了个黑点大小,又眨了两下眼就干脆看不到了!”
“哦……”
要说有飞行的经验,红衣还真是这一圈人中可以拿出来说的。于是不论信众还是公门都聚精会神起来,无不在认真地听她吹嘘飞行的经验和感觉。
其实她一共也就在机器上搭乘过两次,一次从暗河之中返回,一次是被阴差阳错地带着来到了这边。至于看到的熟人也是真的,说的就是那率了部属在街道上行进的苗,当时真就是眨了几次眼的工夫就看不见了。
那军官此时早已回到了此地,见势便赶紧插言道:“不错,当时我也看到红衣了,等想打个招呼时她已经飞远了。”
苗的如此举动似是在作证,但其实也是有蹭热度的嫌疑,这让许多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苗见状就抬头挺胸了起来,这种以最佳姿态迎接关注的举动非常骚包,彷佛飞在天上的是他一般。
红衣的话语既能说得有鼻子有眼,而且还得了军官的见证,这就使得在场的人们再无怀疑,连带着看向红衣的目光也充满了羡慕之色。当然也有不忿这个姐儿也能上天的,目光带上了嫉妒也是难免。
红衣才不管投来的目光是羡慕还是嫉妒,她这么说不过是为了炫耀,才不管目光中的成分如何。而吸引来的注意力便是高剂量的兴奋剂,能让她获得从脚尖到发梢的极致舒爽。
做到这一点靠的就是飞行经验,她完全可以自豪地说:“你们啊,还是得学习一个,我在天上飞的时间可要比在场的诸位多到不知哪里去了!”
不过这种事还是憋在心里为好,她见过太多炫耀过头反遭祸的事情了。
有个常照顾她生意的文吏再也忍不住,上前便向她打听道:“哟,对了,红衣你也是在天上飞过的,那,那在上面都能看到些啥?好看么?”
她闻言先是露出笑容,但并未立刻作答,而是将目光在周围扫视了大半圈。扫眼间便见附近人们的注意力更加集中向了自己这边,无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