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然后就强忍下了将头避开的本能。当细小的机器渗入皮肤之后,在仔细体会中便能感到细细的麻痒之感,不过在伤痛的遮掩下近乎是微不可查的。
那正是纳米机械群在辛勤而高效工作的证据,它们在竭尽所能地去修复受损部位。而他现在身上的伤也无非就是些皮下瘀血和软组织挫伤之类的,没多久就被这些不知疲倦的小东西给修复了。
这要远比治疗那些肚子都被挑破的家伙们轻松。
当绿在被告知治疗完毕的时候还觉得是在敷衍他,直到红衣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才让他被怔住了。脸上的淤血的青色都消失了,只剩下了一些微微的发肿。
亲身体验了治疗的过程,也亲眼看到了治疗的结果,绿不论是对镜子还是这个会治病的神奇之物都充满了赞叹。
只是出于自尊和对于观察的自信,他始终不认为这是四娘的本事,认定是那个奇怪道具的能耐。至于在治疗疫疾的含糊上面,他就更是带着许多的遗憾了。
四娘却是没有那么多的负担,能治的她当然会治,好处的话当然也得要,治不了的话那就是没办法的事情了。
她拍屁股起身后就走向各种杂物堆积而成的小山。这么一大堆抹上些灰就是出土文物的东西在她的眼中都是珍宝,是值得付出汗水和辛劳去捡拾回来的好东西。
当然它们大多都是别人捡回来的。
笑吟吟地绕着这座小山转着圈,还高兴地对着伙伴们说道:“我们今天也得到了这么多的好东西,等弄回去了可得好好分一分……”
金头也开心地说:“那我们就开始搬吧!”
说着他就转过头去找运输工具,却在拿眼扫了洞室里几遍后就惊叫出声:“啊呀!没了!”
“啊?啥没了?”四娘虽不满这一惊一乍的,但还是赶紧转过头去追问。
金头指着地上的几堆牛粪和车辙气得直发抖,还不满地叫道:“牛!推车!借出去拉东西的家伙事和大牲口都没了!八成是被那些混蛋们统统给带走了!一个都没给咱留!这些个自私鬼!”
确认了此事之后大家都苦了脸,要是没了运输工具可就太糟糕了。这么一座小山可有一人来高,仅凭这么几个人手抱身背,那就算是花一个月来回跑都没法完全带走的。
越想越气的四娘便挥拳朝着前方的空气击打了一拳,还恼火地骂道:“杂碎们!眼里还有老娘么!眼里还有大神么!加码!加抽成!加到六成!要让他们都知道自私的下场!”
她在瞬间就露出了剥削者的丑恶嘴脸,这么多人中谁还能比主导了不劳而获骗局的马四娘更自私呢?
麻姑小声地建议道:“那我们一人带一些好了,多走几次就能带回去了。”
“哼!带什么带?有什么可带的?什么都不用带!”四娘冷哼一声地挥手反对。
她指着两座小山说:“这座小的是咱的,大的是那些人的,他们要比咱们更着急!所以咱们直接空着手回去就可以了,肯定要比那些连背带推的家伙们先回去的。
等咱们回去了就吃饱喝足,然后再等在地道口迎着他们好了,就怕他们到那时也没有能全部返回!牛和推车都是咱的,等他们到了便自然得将这些东西都还回来,然后咱们就可以用这些来先运自己的东西了!”
这个主意的确是省很多力气,大家都一致为此叫好。
红衣从小跟在做买卖的父亲身边见识了不少,以前的经历让她突然想起了可借鉴的地方,就机灵地建议道:“这牛累了饿了都得喂草,还得喂好的,这照看牛的事情可都是帮里头的人在忙,外人可是不会为它们割把草的,累瘦了可怎么办?
而且将推车借出去了也会耽误我们运送东西,所以别人要用帮里的东西来回转运的话,怎么也得付出点补偿不是?每来回运送一次便是我们的、不,是四娘的损失,所以理应补偿四娘!”
“好主意!”
见识少的金头与麻姑都立刻拍着手赞叹了起来,而四娘则是以前没想到这一节,经提醒便立刻就采纳了。
他们倒是将以前同邻里间的帮助直接忘在了脑后,这种算清楚账目的交际关系更受他们的欢迎。若说人情是穷人之间的记名债务的话,那他们更愿意将其变成不记名的流动之物,当然是有相应价值的那种。
都成立神教了,谁还愿意玩穷苦人的那一套!
至于绿则是不置可否地冷眼旁观。补偿也好,租用费也罢,既不会落入他的兜里,也救不了师父。所以他只是在一边默默地聆听,此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态度。
王涛并未参与讨论,只是在闭眼中挥动着手指召唤过来了两辆悬浮车。
那台从阶梯上滑落下来的大件机器实在是太碍眼了,他嫌这东西破破烂烂地摆在这里实在难看,而且还有一部分压在黑色的基座上。
更重要的是他担心这东西会对黑门造成损伤,甚至已经造成了损伤都说不定,要是弄坏了他可就再也回不到家乡了。而且那黑门的关闭为免也太巧了些,怎么想都觉得不是很放心。所以这件形同废品的东西还是弄开的好。
从两座物资小山中随便就找到了几根结实的绳子和链子,招呼大家帮着缠在了车后和机器上。绑定之后就操作着悬浮车移动,在生拖硬拽之中就将那近乎弄坏的东西给扯拽在了洞室的一旁。
细心的红衣却突然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