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人的死法略有些奇怪。
他的身躯是扒在最大花盆边上的,头骨却掉落在了这个花盆之中。本该空虚的口腔之中结结实实地塞满了泥土,就连牙齿上也沾满了细碎的土块。
另外就是裹住了白骨的衣甲也有些奇怪,其内部竟散落着一堆凝成一块的泥土。而这块早该是干涸了不知多少年的土块却是污黑的。王涛好奇地将其掰开来才发现,这污黑之色竟是深深地浸染到深处了。
“很好吃么?”他带着疑问便将这花盆中的土块取出了一小粒,鼓了鼓勇气就放入了嘴中。
在连续穿越了几个世界,见识了瑰丽的紫色双星系,也见过了异星的终结者后,他的三观早就被颠覆了小半了。所以是对什么都好奇,对什么都敢于尝试的。在碰到这种别人至死也要往嘴里塞的东西时,就算是知道时机不对也要尝试一番。
“有点腥味,很有颗粒感,稍微粘牙,没有入口即化,这是土。呸呸呸!”
非常后悔地将嘴中的湿泥和细沙啐出,还不停地用牙齿挂着牙。要不是今天双手掏摸抓握过了许多不干净的东西,他都有心上手去刮擦舌头了。
初步的检验并非毫无意义,起码能说明这个东西的确是土,而非别的什么可以食用的东西。
但这并不是说这个口腹内都塞满了泥土的人就一定是因为吃土撑死的,因为在他的头骨上还有一道贯穿伤,而在右手边则掉落着一只手枪。
这个奇怪场景不合常理,王涛便摸不着头脑地猜想着:“是吃土太痛苦,所以给自己来了一枪?是吃得太投入,这个拿枪的被人从身后爆头?还是被人爆头了,然后才被拖过来把脑袋种在花盆里?”
飞转的脑子在思索一会,首先把最后一个选项给丢掉了。
那掉在衣甲之中的泥块颜色有异,很有可能是因为填满肚子之后还吸饱了汁血的,那得是活着的人才能作出吞咽动作的吧?
遍览科幻作品的王涛又提出了另一个假设:“不不不!万一是丧尸呢?丧尸也可以吞咽的,这或许是吃土吃得太投入才被爆头的!”
但随后又被他自己给否定了:“谁家的丧尸混那么惨,居然还吃土吃得这么忘我的?观音土么?”
摇着头离了这处奇怪的地方,再往上做攀登。在打开上一层层的安全门后,便能发现这里是一处居住之所,但是遭到了许多的严重破坏。
这一层大楼被分成了数处隔间,其中宽阔的大厅充斥着交火的弹痕,受过装修的天花板也都掉落在了地上。被击碎的雕像残块散落在基座的周围,各个房间的大门也都统统消失了踪影,只留下弹孔累累的门框。
有的房间内放着大床大柜,然而却被割烂砸断,缺失了不少的部位。有的房间内散落着各种技术器材和设备工具,却都留下了被爆破毁坏的痕迹。
有的屋子空荡荡地只余半个倒下的柜子,就算是落灰掉漆也掩饰不住曾经的华丽。也许这里在以前也曾是放满了许多家具的,只是不知为何就剩下了这么一点残件。
更加突兀的则是在放置着大浴缸的房间,这里存在着一处简单磊就的炉灶,一口被熏黑的大锅掉落在了一边,而在天花板和墙上则遗留着一层烟熏火燎的黑色烟尘。
王涛一眼就认出这炉身是由保安机器改造而来的。先得到一台机器,然后将上下的部位拆卸掉,再把内部掏空后只保留个圆桶身躯,最后就可以生火了。
这样的结构能提高热能的利用率,也可以节约燃料的使用。看着这被熏得发黑掉漆的壳子,恐怕没少用来生火。那么这楼层中消失的家具和大门便不难理解去向,应该是统统都变成这墙上的烟灰了。
不过那个大锅上的花纹倒是有些似曾相识,仔细检查便能发现其上存在着一些花鸟虫鱼的浮纹,中部还有个小孔被堵住了。这个所谓的大锅看上去其实就是楼下的花盆罢了。
除此之外就是存在着一座堆积而成的骨头小山,这座及腰高的小山就在与炉灶相对的另一边。
不是尸骨堆,而是骨头堆。
因为能看到分离的下颌与头骨,能看到散落在不同地方的脊椎骨节,以及还有许多不同部位的骨头。这些尺寸不一的残骨并没有连接在一起,而是统统都毫无规律地堆积在了一起。
若非在前两天做了不少搬运的事情,并将一些骨骸拼凑着摆放了出了花样,王涛还真不能确定这些都是蓝皮人的骨殖呢。
若仅是这样也就罢了,他不是没遇到过由于风化得太厉害的情况,变成更散碎骨片的情况也是遇见过的。但在那种渣堆之中起码还能发现一些残破的布片,那些都是衣服的痕迹。
但在这处骨堆上的一些细节则是过于瘆人了,这让他感到了一阵阵的不适,甚至连肠胃都在做着隐隐的翻滚。
毫无规律地堆积在一起的骨头零散突枝,缺乏曾经作为一个整体的联系,显然仅凭风化是不可能变成这样的。而且在其中也没有出现一丝一缕的布料残片。
这只能说明当它们被堆挤在这里时,已经是被彼此分开,而且都是同衣物剥离了的。
更让人心悸的就是在许多骨头上都残留着细密的牙印,彷佛是被人给仔细地啃过,不放过一处肉丝地给认真清理过了。
甚至于在一些骨头上还残留着受到击打的迹象,而被破坏的方向都是沿着骨头的纵剖面出现的。这种可怕的痕迹对于王涛来说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