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险些快完蛋的时候他一时情绪失控,眼泪鼻涕几乎在同时就唏哩哗啦地流了出来。就算此时也还是继续挂在脸上,然而瘫卧在楼板边缘的他也顾不上去擦拭,只能继续是无力地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这些涌出的液体在积攒成了足够多之后就会越来越重,直到再也扒不住脸颊的时候就自由地向着楼下滴落了下去。
“呜呜呜……傻货……呜呜呜……艾匹拉……”他在喜悦和紧张的哭泣中胡乱地发泄着,也不知是在骂那傻傻地跌落下去的机器,还是贸然闯入此地的自己。
稍微清醒过来的他已经能够确认,正盖在其中两坨刚报废悬浮车之上的不是别的,正是艾匹拉大厦上那块原本就颤巍巍的大招牌。
稍一思量便不难弄明白,之前那两台机器突然停止对自己射击,原来是因为被这大招牌砸中了!自己当时好像是在逃命中来的,所以才没有注意到这俩到底出了啥状况,可惜连他俩掉下去摔出的响都没听到。
想到这里他还是略有些遗憾的,能见证仇家的哀嚎和死亡,这本该是个快事来的。
不过说起来这个破广告牌都挂了多少年了,怎么早不落、晚不落的,偏僻正在发生战斗的时候就从幕墙上松脱?恐怕也少不了这两台机器连续射击所造成的震动吧?
稍稍停下哭泣的王涛还半坐了起来,对着被砸毁的那两台机器就吐了口唾沫,并恶形恶状地地骂道:“呸!看把你俩能的,你家招牌都看不过眼了!”
他在深呼吸中解决了一个疑惑,心中还有一个疑惑没解开,便瞅向了第三台坠落机器的残骸。发着呆中想到:“刚刚明明就差一点就会被它给突突成碎渣了,自己原本也没抱什么生还的希望,怎么就这么幸运地活下来了呢?”
他捂着自己的脑袋就在心中回放起了那台杀人飞车在最后的表现:“似乎是先转身,再疯狂加力,这是想逃来的?然后它就像被扯断了所有线路似地跌下去了。
它刚才是看到了什么?它在怕什么?”
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王涛立刻就从地上爬起身来,紧紧地扒在破碎的楼板边上再次向下看去。隐约中似乎能瞅在那飞车的残骸附近,还掉落着一根浅黄色的棍子。
那可不就是自己在着急中从特警的遗体上翻找出来,然后又在绝望中砸过去的么?
“哈哈哈!”刚从死境得存的他立刻又兴奋地狂笑了起来,一个翻身就再不去俯看让他头晕的下方景象,转而扑向了倒在地上的几个武装警察的尸骸。
他在翻找中不去理会别的,只将注意力放在那小臂长短的棍子上。拇指上残留的触感告诉自己:那棍子的蓝色圆盖在被丢出前曾被自己按过!
王涛还兴奋地笑道:“我就说嘛!他们都弄了这么多机器人了,怎么可能不会准备克制的东西呢?光靠一般枪炮还是勉强了些,得靠这种东西才能收拾得了那些钢皮铜骨!
这不就是那啥,ep/7天,我以前也是用过两三次的嘛!”
兴奋中他就仔细而快速地翻找了在场的所有遗骸,然而搜索的结果并不是很理想。一共只找到了七根“黄棍”,而且其中还有五根的蓝色圆盖是被按了下去的。
从其中的不同之处也能猜出来,这其中大部分emp手雷是被使用过了的,也就是说只有两根还没被用过。毕竟倒在这一层中的机器也不少,应该就是被这些人用黄棍给瘫痪的。
还能找到没用过的emp手雷,这只能说是王涛自己的小幸运,这得多亏了机器和恐怖份子们当年施加的致命火力,要不然他可能连一根完好的都弄不到。
但就算是得到了这些“黄棍”也没有过于开心,因为这些东西并没有能阻止蓝皮人的末日降临。他还突然想到:“虽然他们有着能克制机器的武器,却依然是没能挽回颓势,要么是这武器有着使用上的缺陷,要么就是这棍子太少了。
做成这样是为了方便投掷吧?以他们的身材还算合手的样子。不过难不成就是这个原因么?他们被远程武器给打得抬不起头,所以也就没法靠近去投掷?”
自觉发现了此物短板之后,王涛便觉得有些鸡肋,那些机器万一不是靠近,而是远远地射击可怎么办?自己还能撑下去么?但是也舍不得将这些宝贝丢弃,有点啥总比啥都没有强些。
既然怎么想都得不出答案的,那就干脆不要去想了。他用胳膊夹着两根找到的“黄棍”就转身冲进了楼梯间,必须得在下一拨的机器到来前找到自己的生路!
说来这都是他自己在作死,虽然有语言和常识不通的锅,但本来也是不至于弄到这个地步的。
本已准备投降的他若是不因扫描纪录身形的红光而害怕,就不会作出躲藏的行为,若是没躲藏就不会引发警告射击,若是没有因这个警告产生“机器要弄死自己的误会”,就不会强行逃跑。若是没有这一连串的误会,也就不会使得事态升级到如此危险的境地。
虽然是有他自己的愚蠢和误会在其中连连催化,但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命运没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缘故。当然这也是他冒险来到此地的原因,无常的命运让他没有安全感,以致就对力量产生了不寻常的着迷。
摧毁目标是力量,快速地传递讯息则是另一种力量。
接收发信号的机器再次向各台机器所构成的网络中发送简报:“异常信息,前往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