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高兴之下她也没去分辨“大人”这称呼只是无知小民的奉承,而只有“巫女”这个职业才是确实地落实了一半的。毕竟他们所处的文明状态还处在巫医不分的阶段里,向能够治病的人赠以“巫”的称呼是没毛病的!
至于降神的事情不算很难,一边放死亡重金属,一边说话就行了。不过预言的本事还没学会,而且也做不到祈雨。所以只要能治病就可以问心无愧地顶着“巫”名到处行走了。
巫也是有专精的,难道就不许人家偏科吗?
嘻嘻地开心地得意了一阵之后,她才想起陶工的问题,便查看起了黍的状态。
水泡止住了,流脓止住了,一堆堆凹凸起伏的难看皮肤虚虚地挂在表面上很难看的样子,却又偏偏还有些部分同下面粘连着。
一向莽撞的四娘却没有抬手扒掉这些难看的皮肤,时不时受伤的她只当这些是将好而未好的疮痂,最好还是让它们自然地脱落为好。硬要扒除的话可能反会导致红肿流脓。
她嘱咐道:“就……这样好了,这些皮在上面贴着也没啥,记得别去硬扒。每天该吃该喝就是,有啥问题了就来酒肆找我。”
“是,是。”陶工忙点着头应了,然后他又试探地开口道:“巫女大人,那个……呃……”
四娘不耐烦地催道:“有话就干脆说好了。”
“哎!是是!这个病人啊,他一直都没主动说过话,最多就是疼了哼哼几句。我就是怕他一直有事情闷在肚子里,会憋坏的。但我也不知道他这是出了啥事情,听说他一家都……”
说道这里陶工便停了下来,还拿眼瞟了一眼**着身体的黍。
听到了这个事关黍家人的问题,就是四娘也不由得沉默了。一大家子活人一起出去了,回来时却是单独一个,并且还带着一身的严重烧伤。很多人都在猜测他的家人都留在了那巨树之森中,但是也都没有谁冷酷地当他的面说出来。
四娘只是对陶工说道:“该吃该喝的时候你要定时喂,他愿不愿意都得喂。他得活下来,这才是重要的事情,别的再去想也没用。”
“哦,是,巫女大人说的是。”陶工见得不来想问的事情也不敢催,只得点着头做附和状。
**上的疾病可以通过从异域得来的宝贝治好,但是别人心里头的疾病她却没办法收拾,只能靠当事人自己靠着内心硬熬了。
见在此处再无别的事情可做,她同这陶工也没啥共同语言,四娘在简单地交待了几句后便返回酒肆。家中可还有个多处骨折的病人在等着她呢。
没想到刚一回家就见到了金头在厨房里踅摸着什么。
他见四娘回来了就赶紧从锅中舀出了一碗炖肉黍米粥,将双手捧着就送上前来。等四娘接过后他又赶紧站到一边,不停帮着捏肩揉胳膊,还小心地问道:“姐,黍的伤势咋样了?”
这一声姐喊得四娘就是一愣,差点手一抖就将肉粥洒了出来。因为不晓得具体的出生时间,所以她与金头打小就在争到底谁是兄、谁是姐的事情。这事直到四娘力气变得越来越大后才定了下来。
不过等二人再大了一些后,金头也只肯“四娘、四娘”地叫,还说大家都长大了自然该叫名字,就是不肯喊声姐。
没想到在今日突然就喊了声姐,这让四娘觉得非常欣慰……个鬼哩!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不过结合着前后话的意思,便能听出金头是为了黍的伤势才肯放低身段的,这倒是也能让她理解。四娘便哂笑地看着金头,直到他陪笑时强扯得肌肉都发酸了才说:“脓血和水泡都止住了,外伤是没问题的了,等明日我再去看看。不过……他都一直是一动不动地,什么话都不说,就连个动静也没有啊。”
说到前半句的时候她还有心去笑话金头,可是等说到后面事情的时候,她又皱起了双眉。
金头听了黍的外伤是差不多了,本来是高兴的,等听到后面的事情后也只是叹了句:“唉……命啊。”
他是常去看望黍的,自然也知道这事。没法劝也没法帮的事情他也只能摊手。
四娘轻吹了一下肉粥的热气,然后小口地喝了口,之后才对金头笑着说:“黍是帮众,也是常玩耍的,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不过倒是难得你有心,这是知道我辛苦了就专门熬了肉粥?”
金头赶紧拍着马屁说道:“四娘辛不辛苦的大家都看在眼里,有四娘带着才有虫肉吃,才有这么多的好东西用啊。这些不都得靠四娘么?四娘吃饱了喝足了才好去治好麻的骨头啊。”
“切!”四娘听金头这么一说就别过了头去,再不去看这夯货。多喊几声“姐姐”让自己爽爽能死啊?
憋着闷气就吞了几口粥,然后她才又问:“黍是认识的,你关心也很正常,麻以前咱又不认识,你怎么突然就关心起她了?”
却见金头在听了这句问候就突然靠近了,还放低声音说道:“赶紧治好了就能让她赶紧走人啊!不然天天蹲咱家干躺着吃喝不干活,那我也愿意碎几块骨头。
这几天我碗中的肉可是都被你分给她不少了!”
“成,过会我就去治她的骨头,反正都接上茬子了。早几日能走动就能多省咱家的吃食。”四娘听了这个理由便也俯身悄悄地应道。
嫌弃吃白食的归嫌弃,治病还得治,感激的谢意还得收取。至于这个制麻的女工将来能给自己提供啥好处就不知道了,反正有便宜